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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1页）

&esp;&esp;门是两层的那种，靠近走道的是一扇铁门，里面是一扇木门。像大多数住户一样，沈研研家也是将里面的门打开，只关了铁门，便于通风换气，也方便有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不会错过。

&esp;&esp;里面的叫喊声还在继续，透过铁门之间的空隙，房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esp;&esp;但紧接着，剪着利落短发的女人明显注意到了敲门声，一脸不耐烦地走过来：“谁啊，什么事？”

&esp;&esp;下一秒，女人看到了别苏的样貌，眼睛一亮。跟着又认出了别苏二人身上的圣兰斯帝学院制服，脸色明显好看不少：“啊，是研研的同学？”

&esp;&esp;她回过头，对站在一边，刚才被她骂了半天，脸上还有轻微红肿的沈研研说道：“有同学要来，怎么也不和妈妈说一声？”

&esp;&esp;说着，女人赶紧后退两步，让别苏和祁言进来，言辞像是一个友好的阿姨：“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真是失礼了。”

&esp;&esp;沈研研没想到别苏两人会找过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脸上满是难堪与羞窘。

&esp;&esp;“不用换鞋，别客气。都是研研的同学，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女人脸上的笑容讨好，对别苏的态度尤其好，领着她到沙发坐下，还擦了擦面前的茶几。

&esp;&esp;她看着别苏的脸，不停地夸道：“我们研研真是有福气，还能认识这么俊的小伙子。”

&esp;&esp;祁言替别苏解围：“阿姨过奖了，我们都是沈学妹的朋友罢了。”

&esp;&esp;女人方才只注意了祁言是位女生，这时才看清他的脸，一时愣了愣，知道自己女儿样貌不如人家，又对沈研研没好气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客人倒茶？”

&esp;&esp;别苏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了，阿姨，别麻烦了。”

&esp;&esp;女人拍拍她的手：“客气什么，年轻人不爱喝茶，那阿姨给你们拿点饮料。研研，你照顾一下同学啊！”

&esp;&esp;沙发是双人的，别苏坐下后，身边只剩一个位置。祁言甚至没有看沈研研一眼，直接在别苏身边坐了下来，反倒是别苏有些尴尬，打算起来将位置让给沈研研。

&esp;&esp;沈研研拦住她，示意自己站着就好，勉强笑了笑：“学长学姐怎么会来，是有什么事找我吗？和我打个电话就好，麻烦你们跑一趟。”

&esp;&esp;“沈学妹倒是说得轻巧，就是不知道要怎么给你打电话？”祁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将那部粉色的手机递到了沈研研的面前。

&esp;&esp;不像其他学生会买各式各样的手机壳，彰显自己的风格。眼前的这部手机光秃秃的，屏幕的裂痕肉眼可见，背面也有不少划痕，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款式，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esp;&esp;沈研研抿着唇，一把将手机夺过来，声音也变得硬邦邦的：“谢谢学姐。”

&esp;&esp;她一回家，就被拉着吵了一架，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把手机忘在甜品店了。

&esp;&esp;明明她的本意就是让别苏对自己起怜悯之心，连之前的“落跑”都是有意为之。

&esp;&esp;但此刻，家徒四壁的屋子和伤痕累累的手机都被人尽收眼底，她只觉得好像连外衣都被撕开，所有的不堪与贫瘠都显露出来，连最后的一丝遮羞布都快要被扯去。

&esp;&esp;别苏关切地看向她，很是抱歉：“沈学妹，是我之前的问题对你造成了困恼吗？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不该那样问你。”

&esp;&esp;沈研研低着头：“没有。”

&esp;&esp;在这个面积不大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是站着的。不论是沙发、茶几，或是在学校里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别苏和祁言，都被她俯视着。

&esp;&esp;但沈研研知道，其实她——才是那个低到尘埃里的人。

&esp;&esp;“学长问的没错。”她咬着下唇，不去管祁言冰凉的眼神，难以启齿道，“我是喜欢学长。”

&esp;&esp;说到这里，她猛得抬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之中转动：“学长，学长是整个学校对我最好的人！在我被欺负的时候，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在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的时候，只有学长愿意帮我，给予我力量！甚至今天，学长来家里找我，不论是为了给我送手机，还是别的什么，我知道，学长眼里的关心是不会骗我的，学长是我所见过的，最真诚的人！”

&esp;&esp;她的语速又急又快，令人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打断。

&esp;&esp;这样的评价太高了，别苏微微怔住。

&esp;&esp;她接受过许许多多的告白，在许多不同的地点，遇到过各式各样的形式，甚至听过或直白或神情的话语，但从女生口中，的确是

&esp;&esp;从那天在社团招新时，她看到沈研研头顶数值的第一次起，数值就是90点，在后续偶尔的观察中，也一直没有变过。

&esp;&esp;因为高得太过不合理，她绝不会记错。

&esp;&esp;是哪里不对？

&esp;&esp;别苏的目光逐渐和沈研研对上。后者一脸紧张地注视着她，眼中有泪光，双颊微红，害怕有可能出现的拒绝，又期盼得到肯定的答复。

&esp;&esp;不对。

&esp;&esp;她不该看着我。

&esp;&esp;所有人，在看向她的时候，数值都会降低，只有祁言例外。

&esp;&esp;虽然她仍然不知晓黑色数值的全貌，但她发现，不论是楚弈，还是顾勰，甚至是盛柠，在和她交流的时候，数值都会发生轻微的向下波动，具体波动幅度会与接触的程度有关。

&esp;&esp;如果只是一般的沟通，有可能会保持不变；但如果有亲近一些的接触，数值就会落下。

&esp;&esp;按照这个规律，沈研研不可能在看向她的同时，一边说着喜欢她，一边升高这项数值。

&esp;&esp;在这个前提之下，别苏也看出来沈研研的不对。

&esp;&esp;或许正是因为她收到过的告白太多，真情假意也极易分辨。这样的眼神，并不属于她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她觉得很陌生。沈研研说的话或许是真的，感激她的帮助，感谢她的解围，但这样的情绪并不是喜欢——至少不是沈研研口中的“喜欢”。

&esp;&esp;沉默之中，沈研研面上的红润渐渐褪去，变得发白，双眸中的泪水也欲要滴落：“学长，你也不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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