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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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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吼！呜——”
“呜吼——呜吼——”
一阵阵张狂怪叫之声穿过山间木林，百米开外，裴予川骑马走在队伍前边，突然抬头打了个止步的手势。
张衡凑上来，黢黑沧桑的脸上略划过几分杀气，表情凝重道：“少将军，是那群北夷的蛮子！他们每次在打仗之前，都会发出一种古怪的兽叫声，这是北夷特有的习俗。听说他们塞北部落的狼族，甚至能直接用狼语和动物交流，也不知是真是假。”
裴予川闻之冷笑：“一帮烧杀抢掠的碎卒，跟畜生也没两样！驾——”
“驾！”
裴予川夹紧马肚朝着殁北坡的方向赶去，五千关军紧追于他身后。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两军便隔着不足十几米的距离对峙于阵前。
五千关军对战一万铁骑，实力悬殊之下，完颜胜难免轻敌，尤其对方将领还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
两人视线对上的一剎那，杀气宛若狂怒的腾龙一般直冲云霄，黑烟弥漫，势不可挡。
完颜胜虎视眈眈地盯着裴予川，发出一声轻蔑的大笑：“哈哈哈，堂堂大周，自诩天朝上国，竟会派你一个小娃娃前来！裴小将军，不知你断奶了没有啊？”
话落，完颜胜身后的数百将士皆是跟着张狂大笑。他们或许畏惧那位十几年前威震蜀关的裴学鸣，但至于眼前的这位少年，还不配让他们放在眼里。
裴予川手持一杆银锵，眼神桀骜，并没有被完颜胜三言两语所激怒，反而气势凛凛地冷笑道：“少废话！完颜胜，你有胆犯我大周疆土，屠戮百姓，无恶不作，今日本将军必取你项上人头！可敢上前一战？！”
完颜胜身躯肥壮，丑陋扭曲的脸庞上染起阵阵怒火，绿豆如蝇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残忍凶光，手举长刀直指裴予川道：“黄口小儿真是不知死活，本将军要亲手将你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驾！”
“驾——”
说时迟那时快，长锵擦过地面，直迎上完颜胜那来势汹汹的一刀。裴予川挡下一击后，腾空跃起一脚狠狠踹在了完颜胜的胸口上。
完颜胜吃痛，但身糙肉厚的他根本不把裴予川的这点力道放在眼里，抡起长刀朝着裴予川的马劈了过去！
随着马儿一声激烈惨叫，裴予川被迫弃马，转而与完颜胜近身搏击。两人打斗的同时，张衡也按耐不住了，下令关军冲阵，带头率先杀进了铁骑之中。
“杀！！！”
“冲啊！”
关军气势高涨，与北夷铁骑打得难舍难分。砰砰锵锵的打斗声、嘶叫惨疼声不绝于耳，一时充斥了整座山林……
这一仗不知打了多久，邪风惊沙四起，难闻的血腥味几乎熏到令人作呕。断壁残恒，遍地尸身。关军自然不是北夷铁骑的对手，此时已死伤大半，寥寥无几。
哐当——
裴予川整个人被完颜胜一拳头震飞出去，摔到在地，哇地咳出了一大口血沫来。
近身肉搏他明显不是完颜胜的对手，只见完颜胜提刀朝他走来，贪婪猥琐地瞪着少年那张俊俏的脸，淫心顿起，嘿嘿邪笑道：“想不到裴学鸣的儿子竟能有如此长相，这样漂亮，不愧是灵女生的……”
完颜胜一步步朝着裴予川走近，刀尖蹭过他俊俏白皙的脸，像是恶狼用刺舌舔舐那般令人作呕。趁着完颜胜走神恍惚的片刻，裴予川顺势而起，抓了一把沙子攘在他脸上，抽出藏于腰际的断刃，不要命似的朝他的心腹处刺了过去！
“啊——”
完颜胜惨叫一声，反应过来之后胡乱一把抓住裴予川的胳膊，直接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摔飞出了几米之外。
“小杂种，去死吧！”
完颜胜大怒，挥刀便冲着裴予川的脑袋上砍了过去。刀锋疾驰而至，裴予川几乎来不及闪躲，一时瞪大了双眼……
“少将军，快躲开！！！”
张衡解决掉围攻他的几个蛮人，见裴予川有危险，登时目眦俱裂，顾不得许多，持剑毅然决然地迎面与完颜胜对刺，将裴予川护在了自己身后。
噗呲——
刀身没入张衡胸口的同时，完颜胜也被剑刺中了咽喉，不甘心地伸腿瞪眼，直挺挺地朝后倒去。他口鼻不停地淌血，挣扎片刻便断了气，死得不能再死了。
见完颜胜已死，张衡那狰狞凶狠的面目终于淡去，弃剑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血沫从他嘴里喷出，他却笑了。
“将……将军的，兄弟……们的仇，都……都报了。”
“哥！！！”张靖猩红着眼跑了过来，手忙脚乱的想要去扶他，哭喊道：“哥，你怎么样了……”
张衡抬头望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笑着告别：“哥不行了……你要……要好好活着。”
张靖攥住他的手，嚎啕大哭，边哭边嘶哑着嗓子喊：“哥你别死，求你了……我答应你，我加入北楚军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说好要护我一辈子的哥……哥！！！”
“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靖抱着死去的张衡哭得撕心裂肺。从这一刻开始，答应要护他一辈子的人，已经不在了。
疼爱他的哥哥，永远都不会在回来了。
但蜀关还需要人守，仗还需要人打。还未完成的使命，总要有人去完成。
那一夜，裴予川与张靖都杀红了眼。完颜胜死后北夷铁骑大乱，很快溃不成军。他们丢盔弃甲，跑得跑死得死。
这一战结束后，裴予川跪到在张衡的尸身前，默默给他磕了个头。他承诺会照顾张靖，会守好整个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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