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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摘星星（第1页）
布鲁汀震惊地听完一切，沉思了一会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历代家主的心尖血，就像是一根木头，丢进火里就能让火烧得更旺，那綦星空所做的就是把火堆里所有的木头都捆在了一起，她不仅要维持火焰的燃烧，还要维持捆木头的力气，所以这不是简单的加法问题。
想到了关键点，他抬头认真地看了看綦星空说：“所以你耗光了琉璃繁星的能量？”綦星空转头望了望洞口的雨幕，平静的说：“琉璃繁星的能量哪有这么轻易就耗光，我只是暂时把琉璃繁星放进了图腾里罢了。”
綦星空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惊天动地的话，而布鲁汀表面冷静，内心却是翻江倒海，深深佩服这个綦家家主不简单，敢用心脏去灌注图腾火焰，用自己的生命去支撑整个家族，这份气魄也确实令人感叹，何况她才十四岁。想来这姑娘在那一刻就做好了决定，即便自己死去，琉璃繁星一样会守护着家族。
布鲁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所以你们是想让我再找一枚心脏替代琉璃繁星？”綦星空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找心脏，因为哪怕再好的心脏，如果和我自己的身体以及现在本身的神秘术不匹配，都不会起作用，所以我需要您帮我找到替代琉璃繁星的东西。”
“什么东西？”
“符合我神秘术气息的东西就是星空，所以要找星星。”
“你让我去天上给你摘颗星星？！”
“不是天上，是赫雷秘境。”
“赫雷秘境？那是传说中世界的另一端，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让我去找赫雷秘境，还不如去天上给你摘一颗星星呢。”
“天上的星星确实有星辰之力，但是琉璃繁星呈现的神秘力量，不是一颗两颗星星能替代的，是满天繁星。所以赫雷秘境里处于世界另一端的星星，带有虚幻的夜空之力，才能替代琉璃繁星。”
“你说的好像我能找到赫雷秘境一样，天上的星星和赫雷秘境，这两个我都找不到。”
“我能找到。”
“你能找到，你怎么不自己去？”
“因为我失去了琉璃繁星，可以去世界的另一端，但是。。。我可能回不来。”
布鲁汀愣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传说中的赫雷秘境，拥有穿梭世界的能力，据说很多去过赫雷秘境的人都在那里找到了世界另一端的亲人，但是从来没有人能把亲人带来这边的世界，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赫雷秘境是冥界，是死人的国度。但是布鲁汀听自己的老师曾经提起过这个地方，那里似乎更像是一个幻境，再加上綦星空刚刚说的，东西可以带出来，但是她却出不来，说明这个幻境应该还是很真实的。
布鲁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綦星空的要求，然后看了看綦磐石，磐石老爹也点了点头，几人便算是达成共识。
布鲁汀朝着洞内房间走去，想要叮嘱一下自己的学生，想让科曼带着众人到伊布镇去等他，可一掀开帘子，见几个人都猫着腰贴着门帘偷听自己的谈话，瞬间哭笑不得。婻音本来因为鲁鲁亚村的事情一直很沉默，这次却主动开口了：“老师，我们的阅历太浅了，所以才老做错事，您这次又打算不带我们吗？”
布鲁汀叹了口气：“我哪有经常不带你们，那几次也是因为太危险，所以没法带你们。”
“可是您这样一直保护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长？！为什么您在我们这个年纪都见识过沼泽、沙漠、山川、秘境，可我们呢，连出来冒险都是走官道进城镇，这算哪门子冒险？”
布鲁汀第一次被这几个年轻人给噎住了，其实他越担心这群孩子出事，他们就越没法真正成长，而当他们面对死亡时，往往成长是最快的。于是布鲁汀无奈摇摇头，答应带他们一起去秘境，正当大家伙欢呼雀跃的时候，布鲁汀却拎起了其中跳得最欢快的小不点，把她丢给了旁边的骆哥。
……
第二日一早，虽然雨还在间歇地下着，但冒险队众人也启程寻找赫雷秘境了。一直行到下午，终于雨停，婻音也从阴霾中恢复了一些活力，她思索着綦星空给的线索问布鲁汀：“老师，预言术为什么只给线索啊，她直接告诉我们不就得了，难道说她是怕自己预言不准吗？”
布鲁汀笑了笑：“倒也不全是，预言术属于神秘魔法的范围，綦星空是我见过最有天赋和能力的预言师，她给的线索已经是最接近目标的了。”婻音撇了撇嘴不信：“哪里接近了，你看这四句话，在日出的方向牵着天马，追寻僵尸的橙子见证花开花落，环形的水流推开隐形的大门，绚烂夜空下眼泪如繁星。哪一个能告诉我们直接找到秘境的。”
布鲁汀回头看了看几个学生，见众人也都有同样的好奇，于是解释道：“虽然我不会神秘术，但是我知道炅格族的人都特别相信因果，凡事有因必有果，这就是他们使用神秘魔法的准则。简单来说，綦家主的预言术不会直接帮我们打开大门，只会告诉我们大概在什么地方能找到钥匙，这样她就不会破坏开门的直接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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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曼点点头：“这个我倒是能理解，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我们自己去触发因果。”
“那是因为一件事的因果往往连接其他事情的因果，如果预言师直接去做某件事，或者直接告诉你某件事，那么很可能会影响事情本身的变化，造成的连锁反应就不可预见了。”
婻音却有点不理解：“这个因果真有这么可怕么？”
“不可怕，也可怕。比如我们的目标是河里的鱼，我们为了钓其中的一条，砍了周围的树做鱼竿，一棵树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可是人们陆陆续续来这里钓鱼，没多久树就被砍光了，而预言师自己去钓，可能提前就准备了鱼竿，周围的树木也就不会有任何减少了。”
“那不是好事吗？”
“呵呵，这只是个比方。比如河里的鱼群被我们钓完了，这个族群就消失了，可如果我们都不去钓鱼，鱼群泛滥成灾，就会把其他小虾小蟹吃个精光，也会导致另外的惨剧，所以预言师往往遵循天命和因果，就是不想让未来应该发生的事情产生偏差，导致其他不好的结果。”
见婻音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布鲁汀停下脚步，认真又严肃地盯着婻音说道：“这也是我经常告诫你们不要滥杀无辜的原因，因为杀戮是最容易改变因果的一种方式。天道往往会自然地平衡很多事物，就比如血桑葚，这种普通水果如果泛滥成灾，它们的果实掉在地上经过阳光暴晒就会产生刺激的气味，生灵闻多了就会产生暴戾的情绪。”说到这里，婻音的脸色已经惨白，她终于明白刚刚布鲁汀说的含义了，她把雪纹螳螂灭族了，谷内的血桑葚就会泛滥，造成的刺激气味会影响谷内其他生物，最终就会影响到整片山脉和山外的村庄。
她黯然的低下头，眼神无助又悲伤。
这时布鲁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那天你说得很对，不让你们犯错，你们永远也不知道面对困难如何做出正确的抉择，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也一样。但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何为正确的抉择。”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学生，对大家说道：“仔细想想你们学院教你们的内容，从来不是杀戮，不是无谓的正义审判，不是带着有色眼镜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学院的宗旨是让万物都有自由生存的空间和善恶平衡的公正。”
布鲁汀叹了口气，笑了笑：“这条路很长，也很难走，连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在摸索，更别说你们了。”
婻音忽然抬头，望着布鲁汀说：“老师，这条路不难走，我已经明白这条路的意义了，我会坚定走下去。”
布鲁汀诧异地看着婻音说道：“你明白了？”
“嗯，我突然想通的，您说的道理我在比尔特城就意识到了，就比如洛克塔族和凯瓦基的恩怨，不能只靠杀戮，更多的是融合，那天我们从下水道冲出来的时候，船上的人就是多个种族的组合，只有同舟共济才能渡过难关，或许哪一天大家都能和谐共存在这个大陆上。”
布鲁汀眼睛一亮，开怀大笑：“说的好，没想到你这丫头比我看得还通透。”
婻音的话让大家都豁然开朗，这让众人连日来积郁的心情得到了释放，他们抬头深吸一口清新空气，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心情也变得美丽，就像此时远处天边挂着的雨后彩虹。
以及彩虹边上的。。。。那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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