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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比利斯弯腰将它抱起来，亲了亲它的鼻子，亲了亲它的嘴唇，低声道：&ldo;对不起。&rdo;黑猫侧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安斯比利斯这些年的修行，还是大有成果的，至少懂的认错了。安斯比利斯微笑着拿出一根羽毛笔，道：&ldo;我道完歉了，接下来，是对你的惩罚。&rdo;黑猫：&ldo;……&rdo;后腿一蹬！没逃过魔爪。此后，黑猫和安斯比利斯都安分了下来，直到回家。平静惬意的生活让安斯比利斯仿佛从地狱回到天堂，那本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光景。若要说美中不足，就是黑猫变人的时间太短了。有时候两人闹得太狠，黑猫还会赌气，连着三天都踩着猫步走来走去，全然不管身边的蝙蝠已经饥渴的眼睛都绿了。高登、黑巫师、黑巫术……那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安斯比利斯有时候会想，说不定来自巫族的斗篷人已经收拾掉了他。直到，小木屋有客来访。不用打开房门，安斯比利斯就能感受到来自门外的令人厌恶的气息。他一把抱起黑猫，将它放在客厅边的餐桌上，与欧西亚在一起。笃、笃、笃。敲门声不疾不徐地又响了三下。安斯比利斯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一直不开门，对方会以这样的节奏继续敲下去，直到沉稳的外表剥落，露出那疯狂盗无可救药的内心。门自动地朝里打开。安斯比利斯抱胸看着他。&ldo;打搅了。&rdo;高登脱帽致意。安斯比利斯惊讶于对方苍老得近乎腐朽的面容。落（上）高登道：&ldo;一杯红茶，谢谢。&rdo;安斯比利斯道：&ldo;没有。&rdo;高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帕，缓慢地擦掉茶几上的水渍，放在鼻翼下嗅了嗅：&ldo;英国红茶。&rdo;安斯比利斯道：&ldo;我的宠物有时候会在上面撒尿，你知道的，雄性都喜欢抖两下。&rdo;高登的手抖了抖，抬头看他。安斯比利斯注意到他的眼睛，那原本是灰蓝色的，说不上漂亮不漂亮，反正在英国烂大街，但此刻变成了诡异得金蓝，就是湖蓝色的眼睛外面镀了一层怪异的金色：&ldo;你快聋了？&rdo;高登道：&ldo;不会比你更快。&rdo;&ldo;我以为你和某些不幸猫一样有基因缺陷。&rdo;爱人变成了猫以后，他查阅了大量关于猫的消息。安斯比利斯转身入厨房。深秋将过，埃及的气候仍如暖春。但高登穿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有露出了一张油光满面的脸‐‐像打了一层厚厚地蜡，笑的时候，灯光会随着脸颊的起伏而折射不同的面。安斯比利斯很快从厨房出来，将某个展销会上赠送的矿泉水放在茶几上：&ldo;不知道有没有过期。过期也没关系，反正你身体过期也用了这么久。&rdo;高登的手在拐杖上扭动了一下，笑道：&ldo;真高兴发现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么讨人厌。&rdo;安斯比利斯眼角瞄到厨房里跟出来的不安分猫爪，拖过椅子挡在中间坐下：&ldo;你想要什么？&rdo;高登道：&ldo;看看老朋友，你太紧张了。&rdo;安斯比利斯道：&ldo;我该相信你吗，在你对我使用黑巫术之后？&rdo;高登高兴地笑了笑：&ldo;那个效果不错，对不对？你中招了。&rdo;安斯比利斯道：&ldo;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rdo;高登收起笑容，冷冷地说：&ldo;还没有恭喜你呢，天堂的走狗。&rdo;安斯比利斯道：&ldo;听起来也比黑巫师的朋友要高大上得多。&rdo;&ldo;朋友？&rdo;高登讥嘲地道，&ldo;异想天开！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人配做我的朋友！这个世界，不，九界到处都是低智商、低情商的低能生物，没有谁可以与我相提并论！或者勉强有一个。&rdo;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ldo;你们称之为，神。&rdo;安斯比利斯道：&ldo;对，一个称为神，其他的称为神经病。&rdo;高登盯着他道：&ldo;别忘了，你和这个神经病曾经交过朋友。&rdo;安斯比利斯道：&ldo;应该是你别忘了，你刚刚才说，这个神经病没有朋友！&rdo;高登面前的茶几突然飞了起来，撞到天花板上，然后重重地掉下来。安斯比利斯连人带椅子地往后推了两米，任由茶几摔在地上，摔得米分身碎骨。&ldo;这是我亲手做的，赔起来会比你想象中的要贵。&rdo;他说。高登拄着拐杖站起来，鞋子踏在茶几的碎片上，发出细碎的吱嘎吱嘎声。他抓起拐杖，敲在地上，双手覆着杖柄，身体站直：&ldo;安斯比利斯&iddot;迈卡维，你是否愿意发誓效忠高登&iddot;至尊神，奉献身心，永不背叛。&rdo;作为一个在血族界甚至人界都有名望的疯子，安斯比利斯觉得自己的眼界被刷新了：&ldo;你的姓真别致。&rdo;高登踌躇了一下：&ldo;你为我效忠满一百年，不，一千年的时候，我准许你继承我的姓。&rdo;安斯比利斯逗他：&ldo;如果我偷偷地篡改身份证呢？&rdo;&ldo;我会杀了你！&rdo;高登压根没打算让任何人分享自己至高无上的姓氏！既然是至尊神，当然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看着他神智迷糊的样子，安斯比利斯充满了怜悯和庆幸。当初要不是欧西亚，自己说不定真的成了&ldo;至尊神&rdo;的接班人。……可怜的单身汉。安斯比利斯充满了优越感。他的沉默被高登误解为犹豫。他放缓了脸色，微笑道：&ldo;不必紧张，你我并非孤军奋战。我们拥有强大的军队，天使，堕天使，矮人，泰坦，巫师，当然也有血族，来自于各界。我们聚集在一起，只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打败九界的统治者，翻身当主人！&rdo;安斯比利斯道：&ldo;是啊，所以人人都恨逆九会。&rdo;&ldo;逆九会不再是个贴切的词。我们现在叫至尊会。&rdo;高登不屑地说，&ldo;我们与逆九会不同，不是人人都可以打的旗号。加入我们需要经过严格的考验，当然，之后我会培养他们，让他们成为我之下的次级神。你不用担心，你和佐菲已经被我内定为主神。&rdo;安斯比利斯扫过他的下巴，目光一凝，微笑道：&ldo;听起来真是个严密的组织，可以介绍一下吗？&rdo;&ldo;你感兴趣了？&rdo;高登促狭地笑，陈年的皮挤出一道道的褶子，&ldo;我就知道你会这样。&rdo;他低头看了眼躺在碎玻璃中的矿泉水中，正要弯腰捡起，动作突然僵住了。安斯比利斯问道：&ldo;怎么了？&rdo;高登站起来，脚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手飞快地伸入口袋，掏出巾帕擦拭自己的脖子。大片大片的血迹印在手帕上，红得刺眼。&ldo;不！这不可能！&rdo;他惨叫起来，&ldo;佐菲！佐菲！&rdo;屋顶被猛烈撞击，中间凹了一块。安斯比利斯看了看天花板，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一秒钟后，一个巨大的果冻状物体从屋顶上跌落下来，砸出一个圆形的破洞。从洞里往上看。星光璀璨。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高登回过神来：&ldo;你怎么做到的？&rdo;&ldo;无数失败者的经验告诉我，&rdo;安斯比利斯瞬间挪到他面前，拿着一根磨刀棒朝着他的脖子慢慢地捅了进去，&ldo;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浪费时间解释原理。&rdo;他转了转棒柄，寻找了一个能保持住平衡的舒适位置。高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仿佛无声地质问这一切的发生。安斯比利斯松开手，由着磨刀棒插在新的刀架上：&ldo;别动。坚持住，幸运水的除锈速度有点慢，你的身体大概还得煎熬一会儿。我们现在可以泡一杯红茶，慢慢地解释原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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