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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识破（第1页）

酒楼老板无奈中，点头哈腰：“小的，这就去准备，诸位大人先请慢些用茶。”他心里暗骂，平时已有孝敬，今日来了冤大头，倒给这些“苍吏”闻到气味了。全部跑来讨赏，奶奶的一窝蜂，二十几名衙役全跑过来了。

酒楼老板手里拿着十串五铢钱，笑容满面对着那名鼠须小吏，说道：“黄爷，今日让您老亲自跑一趟，辛苦您勒，不成敬意，多出来的，请弟兄们喝酒。”

那名鼠须小吏一使眼色，两名官差乐呵呵的接过十串五铢钱，坐地分赃已始，二十几名官差分钱，不再吵闹，站起身子排列整齐准备出门。鼠须小吏倒也尽心尽责还在抄写每个人的官碟，尚要拿在手里观看是真是假。

刘秀瞧见马援站在门口未动，便招手说道：“马脸，过来一下，小弟有消息卖给你。”

马援苦着脸道：“小孟尝，官场便是如此，愚兄没有办法，弟兄们也要养家，弟兄们说是不是啊？”

二十几名官差见头领如此客气，皆露出笑脸称是，已无适才进门时的凶神恶煞状，与酒楼老板套起交情。

刘秀依然招手，微笑道：“马脸，叫你过来便过来，半日没见，就不认朋友了吗？来啊！喝一杯酒，才能走。小弟上有事请官爷帮忙，你也要给句话吧。”

马援慢吞吞走向刘秀，无奈道：“小孟尝刘秀，愚兄公务缠身，就一杯酒，算是我马援得罪各位朋友，赔罪吧。”

刘秀将一只空杯倒满递于马援，说道：“马脸，再怎么说也要两杯，好事成双嘛。嘿嘿！”

马援的马脸更长，苦瓜似的脸，越发难看，咬牙道：“好，两杯酒马援干了，公孙掌门、苏巨人，小侄叨扰了，若是有地方不周，请看在小侄年轻份上，一笑置之吧。”他将两杯刘秀斟满的酒一饮而尽，杯口朝前一拎，让众人看一下，马援当是言而有信之人。

旁边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阴兴，阴森森说道：“大哥，我们阴阳派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呢？你的火云掌，能排第一吗？”

阴识笑道：“二弟，笑话大哥了，火云掌哪能排第一。最厉害的当属使毒，杀人于无形，七步散让江湖人闻风丧胆，连说话时也能让人中毒。”

阴兴细牙紧咬道：“大哥，若是有人喝下去呢，那便如何？”

阴识愁眉一紧，叹道：“那便麻烦了，若是走上七步，神仙也难救啊。”

怪异的场面下，马援与鼠须小吏脸色越来越难看，马援早已感觉腹内冒火，全身皆在燃烧，听到走上七步便没救了，动都不敢动。额头的冷汗下来了，着了阴阳门的道，她的易容术，人家早就看穿。这下倒好，逃都不能逃，妙空门丢尽了脸，尚要求人家救命。

鼠须小吏看着马援，已然明白于心，大声道：“阴阳派的大侠，给个章程吧。我们妙空门的规矩，可从不伤人的。”

此时四名神鬼门的师徒方才恍然，原来这两名官差是假扮的，另外二十几名衙役皆是他们花钱雇来的。

阴兴咯咯冷笑道：“官爷们辛苦，拿了钱也该走了吧。”

“马援”捂着肚子，一挥手道：“这里没有你们事了，还请走吧。”

二十几名官差听到毒物能杀人于无形，早就吓死了。听到雇主让他们走，连忙抱拳拱手，跳出门口，跑得飞快。跑出七步之外，互相看看没事，这才一哄而散。他们都在想，今日的钱财赚的惊险，风口刀尖上的钱，以后不能再赚。

飞云酒楼里气氛压抑，神鬼门师徒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杀气，他们皆使剑，与中原的剑不同，神鬼门的剑还要薄一分，窄二分，轻灵飘逸的剑法独步武林，天下最快的剑法，便是神鬼门的凌云壮志剑法。现在神鬼门四名高手没有站起，然他们身体笔直，已像一柄出鞘的利剑，似已将整座酒楼的出路堵住。

鼠须小吏，已承受不住压力，急忙抱拳躬身行礼，说道：“妙空门‘绕弯子’杜兜儿，拜见公孙掌门、苏巨人。我们没有多大的恶意，只因年轻气盛，接了一桩小买卖，想与几位大侠玩玩。这位是我的师妹‘翠鸟晓飞’秦翠楼，适才多有得罪，我代师妹给诸位赔罪了。”他知道师妹是个倔脾气，然而此时唯有服软，哪能再于人逞强，便先开口说好话。

阴兴瞧见秦翠楼双手捂着肚子，强忍着尚未蹲下，也未赔礼道歉，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恶狠狠瞪着他与阴识，难不成还想吃了他们不成。阴兴大为不满，狞笑道：“杜兜儿，瞧你蛮会做人，你的师妹不想活了吗？再这样看小爷，我便挖了她的眼睛下酒喝。”

秦翠楼叫骂道：“阴人，吓唬谁啊，姑奶奶死了也不放过你，若是我向你讨饶，我便是······哦咬。”她终于蹲在地上，已是满头大汗，毒物发作了。嘴巴不敢再强硬，只能痛苦的嚷嚷，暗思：阴阳派的七步散，当真是厉害，尚能撑到几时呢？

阴兴斜眼取笑道：“瞧你这熊样，还想做巾帼英雄吗？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德行，整天钻狗洞你不嫌累吗？马脸是你能扮得像吗？”他第一次开怀大笑，尖利的笑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秦翠楼已要在地上打滚，手指着阴兴想骂他，却又不敢，紧咬牙关哼哼着。

杜兜儿唯有装孙子，翻身大拜道：“阴大侠、阴二侠，饶了小的们无礼吧。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只求阴大侠、阴二侠，给解药吧。”

苏伯阿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看我们官碟文书的，说了便饶了你们。”

杜兜儿痛哭流涕道：“苏巨人，妙空门有规矩，死了也不能说出雇主的名号，你老便猜一猜嘛。我与师妹是要看刘秀、刘玄的官碟，其他的人皆是走过场。我只有说这么多了，求求您老了。”

刘秀突然插话道：“那我问你，有没有在这里看见过神鬼门的公孙浩然？”

此言一出哗然，众人看着刘秀，此子反映太快了，竟然想到问，天底下无孔不入的妙空门，包打听之事，“妙空门”无人能出其右。

杜兜儿身形一僵，本来磕头如捣蒜泥的头不动了，急道：“没有没有，小的从来没有看见过公孙浩然。”他知道只要说错一句话，今日便要死在这里，这潭水，不是他一名偷儿，能够搅浑的。妙空门的绝学是轻功、神偷与易容术，若是遇见武林高手对战，还是会使暗器的高手，他必死无疑。

阴丽华已喝了不少稻花香米酒，人有点轻飘飘，她再也忍不住了，又开始卖弄道：“杜兜儿，你撒谎吧。公孙浩然与你不仅遇见过，还与你说过话。莫非是你杀死公孙浩然的？”

此言一出，四名神鬼门的人腾身而起，想要围住杜兜儿。电光穿云间，杜兜儿，纵身而飞，直上房梁上面的气窗，他知道唯有这条路尚有一线希望活，掠出去提气之时，尚能叫道：“公孙浩然不是我杀的，师妹你自求多福吧。”

四名神鬼门师徒，一起飞掠纵起，飞纵在屋脊上面，去追寻杜兜儿，刘秀急道：“老板，适才请客的主人，付过钱吗？”

酒楼老板苦着脸道：“小哥，瞧你是个聪明人，这包场子的费用已是给过了，你们两桌的饭钱，可一个大子都没给啊。”

“哎”守折门师兄弟一起长叹一声，今日便是亏了，临到结束一顿酒席，倒叫自己付钱。

蜷缩在地上的秦翠楼，挤出话语：“不用急大侠们，神鬼门师徒必定回来，他们追不上我的师兄的，阴人你到底给不给解药？若是不给，我······我便自杀在你面前了。”她吃不住肚子里面的翻江倒海，已是有必死的决心，恨不能不要脸面在地上打滚。

苏伯阿瞧着一个女的，蹲在地上不像话，便道：“阴识、阴兴，也不是大事。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她解药吧。”

阴兴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嘿嘿冷笑道：“老板，给个马桶于这名姑奶奶。秦翠楼，离我们远点知道吗？我们还要喝酒呢。”

阴家三兄妹一起捧腹大笑，妙空门吃了阴阳派洗脚水，尚未知道呢。

秦翠楼一把夺过药丸，她知道此物吞下必定要狂泄不止，是要去掉肚子里面的毒性，无可奈何中，咬碎银牙道：“阴人，我与你势不两立，你等着吃屎吧。”她转身寻找马桶去了，羞愧中腾起熊熊火苗，脑海里已将阴兴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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