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念嘴角突然弯起丝奇特的弧度,声音依旧清婉道:“我的人生没有原谅,只有惩罚。”
她的手抬起那杯茶水,递到梦馨的嘴边。
“主人,饶我一次,求您饶我一次……”梦馨抱住她的大腿祈求,什么面子尊严都不顾:“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就不会了……”
可高高坐着的那个黑衣女子无动于衷。那目光深邃,深邃到任何人都无法窥探里面究竟有没有涟漪。
“不会了?”一旁的银月声音突然高起来:“修罗阁因为你瓦解了!你叫主子如何轻易原谅你!”她说道:“喝了这杯,主子留你一命已经是最宽恕不过的,莫要多要求。”
梦馨抬起头:“主子,我将江笑影的面皮涂了妙毒,她过不了多久会全身腐烂而死,主子……我好歹还是完成这一件事了……”
东方念缓缓说道:“所以,我才没有取你性命。”
梦馨垂败的瘫在地上。
银月接过茶水,递给她:“你在修罗阁那么久,这种惩罚见得多了,有什么好怕的,忍一忍就过去。快点,莫要惹主子不快。”
梦馨颤抖着接过茶水,咬了咬嘴唇,一饮而尽。
魑毒发作,生不如死,却恰恰死不了,而那痛苦会让人疯掉。
梦馨瑟缩环紧身体,全身仿佛被一种动物在身体里各处乱窜。她一眨不眨瞪着粗大的烛火,多想一头撞上去,可是,死了,就什么也没有,她的凄惨喊声终于冲破喉咙,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东方念静静的坐着,依旧是清丽绝尘的模样,幽深的眸子在半昏半暗烛火里静静凝视着凄厉呕叫的女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的呻吟逐渐哀弱,屋里又恢复了沉寂,却不得不挣扎爬到东方念面前,跪在地上道:“谢谢主子格外开恩。”
“你也知道主子开恩了?”银月道:“你还没有受过魑毒,主子给你的药量比旁人都小。”
“是,谢谢主子。”苍白着脸,梦馨跪拜。
东方念漫不经心的摊开五指,对着天空高悬的皎洁明月。银色月光仿佛穿透了她的掌心,带出一片诡异的莹白光芒:“把解药销毁了。”她顿了顿:“联系我们在西域的驻点,你去那里吧。”
梦馨道:“是。”
“那慕容玥……”她抬起头望着东方念。
东方念凝视远方,语气不含任何感情淡淡的道:“梦馨啊梦馨,那慕容玥分明是对你没兴趣,你莫要强求了……他交给我吧。”
“是。”梦馨的头垂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那慕容玥真的喜欢上了江笑影?”东方念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不管任何因素,只要背离我的初衷,下场一定很惨。我等着看他们的下场。”
耐人寻味的警告让梦馨微微颤了颤,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心里实在不知道,主子会如何对付慕容玥。不过,好在江笑影已经快要死了,她从来不相信,江笑影若是变得面目可恶,慕容玥还会留在她身边。
东方念的声音缓缓说道:“如今世家境况越来越低迷,各大势力如今虽然都在抵制庶门,但又相互牵制、相互制衡,谁都想吃掉对方,可又不得不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相对平衡。哼。“她冷冷笑着:“好一些名门望族的天之骄子,我倒是都小看他们了……”
银月和梦馨都知道东方念讲的是余莫云还有尉迟淼,莫然兄妹等人,皆低着头不说话。
东方念站起来:“我们要乘势而起就必须要打破这种平衡。”她闭上眼睛,半晌才道:“惟有乱才会诞生机会,不破又如何能立。是该出手了。”
“主人英明!”银月和梦馨跪在地上:“属下等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东方念看着窗外。清辉万里的圆月在天空照耀着,将她的脸隐没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唯一能看见的,是那双黑暗而冰冷的眼眸,仿佛夜空的寒星,神光闪烁。风吹起她的乌黑长发,她高高站着不可仰望,有着说不出的高贵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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