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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这儿会有他的墓吗?一个古怪的念头窜起来，他也是在这里死去的，和他们一样……他们会怎么处理他的尸体，会给他一个坟墓吗?……就算有，恐怕也不会在这片墓园里，那就显得太可笑了。也许他们会把他运回他的家乡，但他真的有家吗?他隐姓埋名，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抛弃自己的出身，谁都不敢提起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ldo;你会在自己的墓前凭吊吗?&rdo;他无声地问道。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尖，他没有把它擦掉，任它融化成水滴落。

&ldo;今天我不想和你争执，波特。&rdo;过了几秒，那个声音说道。哈利吸了口气，这时赫敏在几米以外叫道，有些尖锐：&ldo;哈利，在这儿……这边……&rdo;

他朝她走去，抛掉那些胡思乱想，心情沉重，胸口仿佛被石头挤压着，呼吸都变得刺痛。

墓碑与坎德拉和阿利安娜只隔了两排，像邓布利多的坟墓一样，是白色大理石做成的。墓碑上的文字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哈利不用蹲下，甚至不用走得很近就能看清上面的铭文。

詹姆&iddot;波特

生于1960年3月27日

卒于1981年10月31日

莉莉&iddot;波特

生于1960年1月30日

卒于1981年10月31日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哈利慢慢读着这些文字，喉咙发紧，充斥着一种冰冷又炽热的气体。他把最后一句话念了出来，皱起眉头：&ldo;&lso;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rso;……这不是食死徒的想法吗?它为什么会在这儿?&rdo;

&ldo;它指的不是食死徒那种打败死亡的方式，哈利，&rdo;赫敏柔声说道，&ldo;它指的是……你知道……生命超越死亡，虽死犹生。&rdo;

可这里只有一块墓碑，他想，他们死了，长眠在冰冷的土地下，留他们的儿子一个人在世界上。他们不会知道他在如此近的地方望着他们，渴望看他们的脸，和他们说哪怕是一句话……一切都没了，他盯着那行&ldo;1981年10月31日&rdo;，那像是命中注定的一个夜晚，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开始了。

哈利没有抹自己的脸，任泪水从眼角流下，打湿了围巾。他低下头，墓碑前是他们深深的脚印。赫敏用魔杖变出了一只晶莹的圣诞花环，哈利把它摆放在墓碑前。

他站起身擦干眼泪，低声说了句&ldo;走吧&rdo;，不敢再看一眼。

夜渐渐深了，大片大片的雪落下来压在他们的肩头。哈利的睫毛上沾满了冰晶，他的嘴唇被冻得发白，即使有围巾抵挡也显得杯水车薪。

&ldo;哈利，停下，&rdo;旁边的赫敏唤道，她一只手搂着他的腰，&ldo;看那儿，哈利!那里有人在看着我们。&rdo;

他们停下脚步，他朝她指着的方向望去，那里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ldo;你确定‐‐&rdo;

&ldo;我看到有东西在动，我可以发誓……&rdo;

赫敏挣脱开他，从怀里抽出魔杖。

&ldo;我们外表看起来像麻瓜。&rdo;哈利指出这一点。

&ldo;刚刚在你父母坟前放了鲜花的麻瓜!哈利，我相信那儿有人!&rdo;

他沉默了一会儿，一种冷寂而诡异的感觉笼罩在心头，他努力不让这影响他的思考。

&ldo;是猫，或者是小鸟，&rdo;他说道，&ldo;总之不会是食死徒，不然我们已经死了……不过还是披上隐形衣吧，我想。&rdo;

他们离开黑漆漆的墓园，踏上湿淋淋的石板路。教堂的颂歌又响起来了，街边的酒吧里仍亮着光。他们加快步伐穿过街，时不时朝后看着，经过了许多彩灯闪烁的窗口，窗帘上映着影影绰绰的圣诞树影子。

&ldo;怎么能找到巴希达的房子呢?&rdo;赫敏哆嗦着，&ldo;哈利?你怎么想?哈利?&rdo;

他没有回答她，望着这排房子尽头的一团黑影。他无意识地加快脚步，拉着赫敏朝那儿走去，她在冰上滑了一下。

&ldo;哈利‐‐&rdo;

&ldo;看……看哪，赫敏……&rdo;

&ldo;我没……哦!&rdo;

那是一座并不高大的房子，在海格将他抱走后十六年间长满了荒草和苔藓。房子的大部分还能依稀看得出轮廓，完全覆盖在黑色常春藤和积雪下，但顶层房间的右侧完全被炸毁了，他猜测那是咒语弹回的地方。

他能活下来的确是个奇迹，他想。

&ldo;看来那个传闻可能是真的，&rdo;他在脑子里说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ldo;发现了你焦黑的尸体……&rdo;

很意外地，伏地魔没有说话，哈利甚至感受不到他的愤怒。

他走上前，从隐形衣下握住了那生锈的铁门，铁锈沾了他一手。他仰望着它，并不打算推开，只是这样握着它的一部分。

&ldo;你不会是要进去吧?看上去不安全，也许‐‐哦，哈利，看!&rdo;

似乎是他的手放在门上引起的，一块木牌从面前杂乱的荨麻和野草中钻出，抖落了一堆积雪和树叶，摇摇晃晃地立在他们面前，上面写着闪亮的金字：

1981年10月31日，

莉莉和詹姆&iddot;波特在这里牺牲

他们的儿子哈利是惟一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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