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会屈服,神秘人……太遗憾了,那个叫莱斯特兰奇的女人不在,不然我一定要让她为我的妻子和儿子偿命!&rdo;他大叫着,似乎正被铁链绑着,挣动起来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碰撞声,&ldo;你们都要偿命,神秘人!&rdo;
他大声尖叫,又抽泣起来,含混地喃喃着几个名字,哈利只听清了一个&ldo;艾莉亚&rdo;。他下意识凑近了一些,大门被推得晃动了一下,发出吱呀一声,里面的两人都朝他看来。
哈利在原地僵硬了一秒,只好摸了摸鼻子,从门后慢慢走出来,在伏地魔身边停下。他这才看清了被绑住的那人的样子。
那是个很普通的乞丐似的中年男人,干枯的黑发蓬乱地散在肩上,发黄的皮肤上满是褶皱,一双混浊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他忽然抬起手指着他,铁链发出格啷格啷的声响:
&ldo;你……你是……&rdo;
&ldo;我是哈利&iddot;波特。&rdo;哈利好心地提醒道。
&ldo;对,哈利&iddot;波特!……救世之星!就是你,对不对!&rdo;男人的眼中迸射出摄人的光芒,他四肢着地地往前爬,似乎想靠近他,但被缠着的锁链勾住了,这让他愤怒地咆哮起来,&ldo;哈利&iddot;波特!哈利&iddot;波特!你能救我们,你能救我们!&rdo;
哈利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发狂的人,甚至比刚从阿兹卡班逃出的小天狼星、喝了吐真剂的小克劳奇还要令人毛骨悚然。那人痴迷贪婪地看着他,哈利却觉得他目光的焦点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只是在透过他看一个永恒的幻想。
他后退了一步,这似乎惊醒了他的梦境,男人又尖叫起来,疯狂地挣扎,铁链将他的胳膊和腿磨得血迹斑斑。
&ldo;先生,你冷静一点‐‐&rdo;哈利勉强说道。男人看了他一眼,那疯狂的眼神令他如坠冰窟。他忽然猛地伸长手向他抓去,那瘦得能看见骨头的手指好像要将他撕裂,哈利的心跳停了一瞬间‐‐
&ldo;钻心剜骨!&rdo;
红光直挺挺地刺入男人干瘦的胸口,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陡然瞪大了,脖子诡异地扭了一下,四肢抽搐起来,重重倒在地上,惨声连连。
&ldo;你做什么?!&rdo;哈利脸色惨白,扭头看向伏地魔。后者面若冰霜,紧攥着魔杖。
&ldo;出去。&rdo;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ldo;你‐‐&rdo;
&ldo;你听见我了。&rdo;
&ldo;你不能这么做!&rdo;
&ldo;我再说一遍,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波特!&rdo;
哈利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拔出魔杖指着他,咬牙说道:&ldo;我要留在这儿。你有什么不想让我看到,嗯?&rdo;
&ldo;把魔杖放下。&rdo;
&ldo;我不‐‐&rdo;
&ldo;波特!&rdo;
他们对峙着,哈利倔强地瞪着他,手臂僵直,微微发抖。身体里那个压制已久的声音终于又冲破幻觉升了上来,在上空盘旋。它说时间到了,钟声响了,所有的假象都要破碎……握紧你的魔杖,把它对准你命中的敌人……去吧,去战斗吧,哈利&iddot;波特。
一只骨瘦嶙峋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哈利慢慢扭头向下看去,那个男人趴在地上,已经停止了抽动。他半抬起头盯着他,发紫的嘴唇颤抖着,另一只手也朝他伸来:&ldo;哈利……波特……&rdo;
哈利咽了口唾沫,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越来越近,下一刻就要碰到他的脚背,他向后退了一步,那只抓着他脚踝的手立刻握紧了。
&ldo;你在这里做什么?&rdo;男人直愣愣地盯着他,忽然怪叫起来,&ldo;哦,我知道了,你和我一样也被抓过来了是吗?&rdo;
空气一下子变冷了,他重新换上了扭曲的仇恨面孔,怒视着伏地魔,举起皮包骨的双手朝他抓去:&ldo;快逃,哈利&iddot;波特!我帮你拦住他!&rdo;
哈利摇着头,伸着手臂,喉咙嘶哑,眼眶不知何时湿润了:&ldo;不,不……&rdo;
&ldo;快逃啊,快逃‐‐!&rdo;
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不,不是……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他冲过去将那人往后拖,却觉得自己的双臂仿佛软成了泥,什么也拽不动。大脑糊成了一团,视野被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黄的影子。他听见有人在大吼大叫,有人在怒骂,他自己也在叫,但不知道叫了些什么,混乱而迷茫。
快逃,快逃……
可是‐‐
&ldo;阿瓦达索命!&rdo;
冰冷的绿火将整面墙壁都照得瘆人,漆黑的影子拖在地上,宛若无数个漂浮在梦魇中的鬼魂。手中拽着的衣服一下子冰凉了下去,散成了灰。一座骨架倒在地牢里,空荡荡的房间中仍充斥着临死前从胸腔里爆发的咆哮。
哈利&iddot;波特,哈利&iddot;波特!
哈利惶然松开手,低头望着他肮脏的脸。所有的烛火都灭了。他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猛地向外冲去。
插pter44
他没有忘记,一刻都没有忘。梦醒得刚刚好,他从万千罗网中逃出,将自己脆弱的伪装生生剥离。他在想什么?他又以为自己能做到什么……一天,一天,真的只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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