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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徐宵看了眼几乎平铺在椅子上的裴少爷，无奈地摇摇头：&ldo;去一中的时候你是跟着我的，监控在什么位置你应该看得到。教学楼里只有几个出口有摄像头，装了和没装区别也不大，我们无法判断谁在薛佳明死前和他有接触。&rdo;

话是这么说，徐宵心里却暗自惊讶，这个小少爷倒还真有点认真办案的模样，不是像来混日子的。

&ldo;那报警人是怎么知道的？&rdo;坚持不懈的裴久川继续追问，&ldo;难道他当时也在现场？&rdo;

徐宵摇摇头：&ldo;我们现在只能做推测，也许报警人手里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薛佳明是被杀的。但看目前的情况，他并不是很想站出来。&rdo;

&ldo;报警录音你也听过，他非常害怕。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甚至偷别人的手机来报警。&rdo;徐宵接着说，&ldo;所以我预判，相对于凶手，他应该处于一个比较弱势的地位。这种关系，可能是老师和学生，也可能是下属和上司。&rdo;

裴久川眨眨眼：&ldo;所以你才偷偷录他们说的话？&rdo;

&ldo;……你能去掉&lso;偷偷&rso;两个字吗？&rdo;徐宵很是无奈，&ldo;搞得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rdo;

小少爷吐了吐舌头。

&ldo;可惜，昨天的录音没有一个和报警录音声纹符合。&rdo;徐处长懒得和他计较这些小事，&ldo;不过也不意外，看他报警时都吓成了那个样子，见到我们去学校，应该会躲得远远的。&rdo;

听了上司的话，裴久川又有点消沉。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端上来的粥吸引走了。

大约秉承着走高端精品路线的风格，这家粥府用的是仿漆器的器皿，乳白的粥盛在暗红金纹的碗里，银耳熬至透明，显得分外诱人。

裴久川早就饿了，只是现在的工作容不得他一天三餐按点吃。他抓起勺子，一边抽气一边喝粥，看得徐宵哭笑不得。

&ldo;慢点喝，等会再烫着你。&rdo;徐宵一点都不急，慢慢地搅动着粥，红枣和莲子香甜的气息漫上来，整个卡座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喝完一大碗粥，裴久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接着瘫在椅子上，盯着对面规规矩矩吃饭的上司，舒服地眯了眯眼：&ldo;头儿，你当年第一个办的案子是什么样的？也是一上来就死人，然后四处找凶手吗？&rdo;

徐宵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ldo;为什么问这个？&rdo;他的语气随意，却停了喝粥的动作，把勺子放回了碗里。

&ldo;就……随便问问。&rdo;感觉到不妙的裴久川，此刻想收回话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ldo;我分配到局里，经手的第一个案子，是个大案。&rdo;就在裴少爷以为自己把上司惹毛的时候，对方慢条斯理地开口，&ldo;当时带我的是个老警察，我们接到报警，一到现场，还没坚持三秒钟，全跑出来吐了。&rdo;

徐宵的眼神有点飘忽，语调依然一如既往平稳：&ldo;一家四口，一个没留，血流了满地。&rdo;

&ldo;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rdo;看着对面的小下属白了脸，他轻声到，&ldo;两个大人，两个小孩，都被人拿重物活生生砸开了头。小孩是双胞胎，两姐妹，还有一个月就要过五岁生日。&rdo;

徐宵抽抽鼻子，血腥味从十年前的现场传过来，依旧呛得人难以呼吸。

床头柜上的相册里，一家人亲密地挤在一起，冲着镜头微笑着。相册外，妹妹的头滚到了门边，和她幼小的身体隔了一个房间的距离。

&ldo;你猜猜，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rdo;

&ldo;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抓到了那两个家伙。他们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痕迹，屋里到处都是指纹。&rdo;徐宵并没有让对方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ldo;两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被抓的时候还知道害怕，抱着桌腿怎么都不撒手，嚎啕大哭，我听了真头疼。&rdo;

上司说话的时候还是那种温柔的语气，裴久川却听得脊背一凉。

&ldo;最后交待作案动机的时候，我怎么都不相信。那家的女主人是他们的英语老师，两个人作弊被她通知了家长，他们心里不舒服，晚上就去敲了老师的门。&rdo;

&ldo;女主人给自己的学生开门时，会想到他们怀着杀人的心吗？&rdo;他轻飘飘地朝裴久川抛出一个反问，旋即发出一声叹息，&ldo;还好他们已经十七岁了。&rdo;

裴久川没吱声，香甜的气息依然弥漫在卡座间，即使是这样，在这甜蜜的氛围里，徐宵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暖意。

&ldo;我不太想跟你提这些，但是既然你问了，现在讲给你听也不是坏事。&rdo;徐宵垂下眼，遮住自己的情绪，&ldo;干我们这行，很多时候，遇到的都是纯粹的恶。&rdo;

&ldo;别高估人性。&rdo;他低头笑笑，眼里风雪弥漫。

作者有话要说：　　裴久川：徐处，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qwq

徐宵：（冷漠脸）恐怖故事可以吗？

裴久川：……我睡着了

☆、黑白（10）

原本不错的午饭氛围，被裴久川无心的一问给搅和了。两个人都没有了什么吃饭的兴致，一顿好好的午饭吃到一半便草草结束。然而，还没走出店面，林局的夺命连环call就一个接一个打了过来。

徐宵本来不想接林湖的电话，但对方表现出了极其执拗的精神。

在他默默关机之后，裴久川掏出自己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把手机递给了上司，同时十分识趣地走到前台买单。

&ldo;你胆子挺大的。&rdo;电话一接通，徐宵完全不给林湖开口的机会，&ldo;找人都找到裴公子这里来了。&rdo;

对面，林湖准备了一大堆话，就等着徐宵接电话，好一股脑儿砸下去。没曾想徐宵的反应比他快得多，自己话没出口，先被对方抢白，满嘴的话都噎到了肚子里，害得他直翻白眼。

&ldo;我就出去开个小会，你又折腾什么幺蛾子了！&rdo;被这么一打岔，先前想好的词林湖一句也记不得，只好直奔主题，&ldo;你把天捅漏了！让我在底下端个盆给你接着！有良心没有！&rdo;

&ldo;没有。&rdo;徐宵还在为裴久川的事生林湖的气，哪还会心疼林局长，&ldo;谁让你端个盆接着了，你直接站下面拿头堵不是更好？&rdo;

沉默了三秒，林湖不断提醒自己注意局长的身份，不能和徐宵一般见识。

&ldo;拿盆接我都快兜不住了，拿头堵？小师弟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的位子，盼着我早死啊。&rdo;压下心里的火气，林局长咬牙切齿地放低了声音，&ldo;你没事就乖乖待局里喝喝茶看看书，别跑出去影响人家祖国栋梁学习行不行？&rdo;

&ldo;我要是天天待在局里喝茶看书，林局你是不是要吓得天天往外跑了。&rdo;徐宵早猜到林湖打这个电话的真实用意，不轻不重地怼了他一句，&ldo;我怎么影响祖国栋梁学习？要影响，也是小裴影响的。他长得好看，女孩子见了他都走不动路。&rdo;

正在买单的裴久川对这边的谈话一无所知，丝毫不知道上司轻描淡写间就往自己身上扣了个不大不小的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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