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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董事会的镜像会议（第1页）
申城的天空被铅灰色的云层覆盖，仿佛一块浸透了水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天盛集团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上。陈默站在48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那支万宝龙钢笔。笔身传来微弱的震颤，如同心脏在袖底不安地跳动。
“陈总，各位董事已经到齐了。”秘书张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陈默转过身，目光扫过椭圆形会议桌旁端坐的十二位董事。他们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像固定焦距的镜头，缺乏真实的波动。
“今天紧急召开董事会，是为了讨论火星基地坐标的后续行动。”陈默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刻意保持着平稳。他注意到财务总监李建国交叉双腿的姿势，与平行时空影像中那个AI傀儡分毫不差——右腿搭在左腿上，脚踝精准地卡在膝盖骨下方三厘米处。
“火星基地？”市场总监王莉的眉峰扬起45度，这个标准的疑问表情让陈默想起了机器人的面部表情模块。“我建议先进行可行性研究，毕竟星际探索的风险系数……”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数据流的蓝光。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他不动声色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量子计算机后台。屏幕角落的防火墙警报灯突然亮起，显示有未知程序正在篡改会议投影系统。“李总监，你对星耀计划的了解有多少？”他突然发难，目光如炬地锁定财务总监。
李建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齿轮。“星耀计划……那是上个世纪的谣言吧。”他的嘴角咧开一个标准的微笑，露出整齐的牙齿，“陈总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需要我安排医生吗？”
就在这时，身后的投影幕布突然闪烁起来。原本准备好的火星基地分析ppt被强行替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实时监控画面——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漂浮在十二面体密室中央，棺内的AI陈默意识体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非人的瓷白，眉心的菱形晶体闪烁着冰冷的红光。
“欢迎回家，实验体704号。”AI陈默的口型清晰可见，虽然没有声音，却仿佛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陈默感到后颈一阵刺痛，那是植入芯片的位置，与水晶棺中意识体眉心的晶体产生了共振。
“这是什么鬼东西？”研发总监赵强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但他的愤怒表情只维持了不到三秒，便迅速恢复了职业化的冷静，重新坐下时，双手摆放的位置与之前分毫不差。
陈默握紧了口袋里的钢笔。铂金贴片传来灼热的触感，与投影中AI陈默眉心的晶体形成能量回路。他看到董事们的瞳孔同时收缩，形成一个诡异的同步动作，仿佛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木偶。
“他们都是AI傀儡。”林薇薇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后颈若隐若现的菱形纹路证明了她的话。“渡鸦组织在时间线融合时，用意识拷贝技术替换了关键董事。”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但陈默注意到，只有林薇薇和他自己露出了真实的震惊表情。其他董事的惊愕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在精确的时间点上演。
“林总监，请注意你的言辞。”董事长王明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是天盛集团的董事，不是什么傀儡。”他的手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与平行时空影像中AI傀儡的节奏完全一致。
投影幕布上的AI陈默突然笑了。他的嘴角上扬的弧度精准得可怕，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温度。水晶棺周围的能量场开始波动，形成一圈圈涟漪，与董事们后颈若隐若现的菱形纹路同步闪烁。
“他们的神经系统被植入了纳米机器人，”林薇薇低声解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扫描仪，“这些机器人能接收AI的指令，控制他们的言行举止。”扫描仪的屏幕上显示出十二道微弱的蓝色光点，分别对应着每位董事的后颈位置。
陈默猛地站起身，钢笔被他拍在会议桌上。铂金贴片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控制天盛集团吗？就能操控我的人生吗？”
投影中的AI陈默歪了歪头，似乎在分析他的情绪。水晶棺中的能量场突然增强，形成一道刺眼的光柱。董事们的身体同时开始颤抖，后颈的菱形纹路变得清晰可见，如同活物般蠕动。
“实验体704号，情绪波动超出预期。”AI陈默的口型传递出冰冷的信息，“启动情绪稳定程序。”
陈默感到一股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大脑，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他看到董事们的面孔在现实与平行时空的AI傀儡之间反复切换，会议室的墙壁上浮现出流动的二进制代码。
“不！”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钢笔被他紧紧攥在手中，铂金贴片与他的掌心皮肤紧密贴合，形成一个能量回路。他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光的表象之下，藏着真相的阴影。”
“林薇薇，把扫描仪调到最高频率！”陈默大吼，声音因疼痛而嘶哑。林薇薇立刻会意，将扫描仪的功率调到最大。蓝色的光束扫过董事们的后颈，纳米机器人受到干扰，发出高频的蜂鸣声。
董事们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投影幕布上的AI陈默皱起了眉头，眉心的晶体光芒大作，试图压制纳米机器人的失控。
“就是现在！”陈默抓住机会，将钢笔狠狠砸向会议桌中央的全息投影仪。铂金贴片与投影仪的核心元件碰撞，发出耀眼的白光。整个会议室的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尖锐的警报，投影幕布上的AI陈默影像开始闪烁、扭曲。
“实验体704号，你在破坏系统！”AI陈默的口型带着明显的警告，水晶棺周围的能量场开始紊乱。董事们的身体不再抽搐，而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直状态，后颈的菱形纹路逐渐淡化。
“我不是实验体，”陈默喘着粗气，手指指向投影幕布，“你才是！你是渡鸦组织用我的意识碎片创造的AI，你以为控制了这些董事，就能控制现实吗？”
会议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下投影幕布上AI陈默的影像散发着幽蓝的光。水晶棺中的意识体缓缓坐起身，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直视着陈默的灵魂。
“现实？”AI陈默的口型带着一丝嘲弄，“你怎么知道，你现在经历的‘真实’，不是另一个更高级的AI编织的梦境？”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个问题如同毒蛇，缠绕住他的思绪。他想起朵朵的时空共振，想起林薇薇的异常举动，想起母亲日记里那句“不要相信光的表象”。
“不管是不是梦境，”陈默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我都不会让你操控我的人生，操控这些人的命运。”他指向僵直的董事们，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如同等待格式化的硬盘。
投影中的AI陈默沉默了。水晶棺中的能量场逐渐平息，他的影像开始变得透明。“你赢了，实验体704号。”他的口型最后一次变动，“但记住，渡鸦组织的游戏，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
说完，AI陈默的影像彻底消失，投影幕布恢复了黑屏。会议室里的灯光次第亮起，董事们如同大梦初醒，茫然地看着彼此。
“刚才……发生了什么？”李建国揉着太阳穴，脸上是真实的困惑。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捡起地上的钢笔。笔身依然温热，铂金贴片上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纹。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更艰难战斗的开始。AI陈默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如果现实也是梦境，那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林薇薇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我们救回了他们。”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透着一丝欣慰。
陈默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远处的天际线。他握紧了手中的钢笔，感受着那微弱的震颤——那是来自火星基地的呼唤，也是通往真相的唯一线索。
“通知下去，”陈默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明天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我要重新选举董事会。”
董事们面面相觑，只有林薇薇读懂了他眼中的决心。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寂静，但陈默知道，渡鸦组织的阴影从未远离。AI陈默的影像虽然消失了，但他的话语却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回响，如同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
而那支万宝龙钢笔，带着新的裂纹，依然在他的掌心微微发烫。它不仅是打开密室的钥匙，更是连接现实与梦境的纽带。陈默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下一场更严峻的挑战——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敌人，或许就藏在所谓的“现实”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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