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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她走出电梯，红脸膛在铺着蓝色地毯的门厅踱步，双手插在紧身黑西装的上衣口袋里。&ldo;好，&rdo;他挑起眉毛，&ldo;需要什么吗?&rdo;

&ldo;我饿了，&rdo;她用日语说，&ldo;我要去厨房。&rdo;

&ldo;好。&rdo;他说，从口袋里取出双手，拉了拉上衣前襟，&ldo;会说英语吗?&rdo;

&ldo;不会。&rdo;她说，径直走过他，顺着走廊向前拐弯。&ldo;好。&rdo;她听见他说，声音颇为急切，但她已经开始在白色胸像背后摸索了。

他拐过弯，她刚好把小装置塞进衣袋。他不由自主地扫视房间，双手垂在身旁，姿态让她忽然想起了父亲的秘书。

&ldo;我饿了。&rdo;她用英语说。

五分钟后，她带着一个长得很有英国风味的大橙子返回房间;英国人似乎并不重视水果外形对不对称。她转身关上门，把橙子放在黑色浴缸的平台边缘上，从衣袋里掏出玛斯-新科装置。

&ldo;动作快点，&rdo;科林渐渐浮现，他一甩额发，&ldo;打开外壳，把ab开关拨到a。新政权有个技术人员，定期扫描寻找窃听器。改变设定，装置就不会被认为是监听设备了。&rdo;她按照科林的指点，用发卡拨动开关。

&ldo;什么意思?&rdo;她比着口型不出声地说，&ldo;&lso;新政权&rso;?&rdo;

&ldo;你没注意到吗?多了十来号人，还没算能踏平门槛的访客呢。好吧，与其说是新政权，不如说是程序升级。你那位斯温先生很擅长社交，虽说有点偷偷摸摸的。有一段对话是斯温和特种分部的副主任，估计有很多人愿意为之杀人，尤其是前面说的那个政府部门的人。&rdo;

&ldo;特种分部?&rdo;

&ldo;秘密警察。斯温的朋友够他妈离奇：牛逼宫的角色、东区贫民窟的沙皇、高级警官……&rdo;

&ldo;牛逼宫?&rdo;

&ldo;白厅。还有老城的商业银行家、拟感明星、一两个昂贵的高级娼妓、毒贩……&rdo;

&ldo;拟感明星?&rdo;

&ldo;拉尼尔，罗宾&iddot;拉尼尔。&rdo;

&ldo;罗宾&iddot;拉尼尔?他来过?&rdo;

&ldo;就在你匆忙离开后的上午。&rdo;

她看着科林透明的绿眼睛：&ldo;你说的是真话吗?&rdo;

&ldo;是的。&rdo;

&ldo;你说的一直是真话吗?&rdo;

&ldo;据我所知，是的。&rdo;

&ldo;你是什么?&rdo;

&ldo;玛斯-新科以人格为基础的生物芯片程序，旨在帮助和辅导身处英国的日本访客。&rdo;他朝久美子使个眼色。

&ldo;你为什么要使眼色?&rdo;

&ldo;你认为呢?&rdo;

&ldo;回答我的问题!&rdo;久美子的声音响亮地在镜面房间里回荡。

鬼魂用瘦削的手指碰碰嘴唇：&ldo;好吧，我确实也是别的东西。对于一个向导程序而言，我的主动性似乎稍微过火了点。但我所基于的型号是最先进的，无比复杂精细。可是，我也说不清我到底是什么，因为我不知道。&rdo;

&ldo;你不知道?&rdo;她继续比着口型小心翼翼地说。

&ldo;我知道各种各样的事实。&rdo;他说，踱向两扇天窗中的一扇，&ldo;我知道中殿大堂有一张餐桌的木料据说来自金鹿号，知道爬上塔桥要走一百二十八级台阶，知道切普赛街右边的木街有一棵法国梧桐，据说华兹华斯的画眉曾在它的树枝上歌唱……&rdo;他突然转身面对她，&ldo;其实并不是，因为现在这棵是一九八八年从原先那棵树克隆而来的。这些我都知道，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事情。举例来说，我可以教你打斯诺克。这就是我的功能，或者说原本制造我要完成的功能。但我还是其他的某种东西，很有可能与你息息相关。然而我不知道是什么，真的不知道。&rdo;

&ldo;你是我父亲的礼物。你和他有联系吗?&rdo;

&ldo;至少我不知道。&rdo;

&ldo;你没有向他报告我的离开吗?&rdo;

&ldo;你还没有搞明白，&rdo;他说，&ldo;在刚才你激活我之前，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你离开过。&rdo;

&ldo;但你在录音……&rdo;

&ldo;对，但没有知觉。只有你激活我，我才会&lso;在&rso;这里，然后我开始处理现有的数据……有一点非常确定，那就是你不可能从这幢屋子向外发送信号，否则立刻会被斯温的探子侦测到。&rdo;

&ldo;同一个装置里能不能存在更多的你‐‐我指的是另外一个你?&rdo;

&ldo;有意思的想法，但不可能，除非技术方面出现了什么可怕的突破。考虑到我的硬件体积，我其实都有点突破极限了。我是从我的一般背景信息库里知道这一点的。&rdo;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装置。&ldo;拉尼尔，&rdo;她说，&ldo;告诉我。&rdo;

&ldo;十点二十五分十六秒：上午……&rdo;他说，没有形体的声音充满了她的脑海……

花瓣：请您跟我来，先生……

斯温：去台球房。

第三个声音：你最好能给我一个理由，斯温。车里有三个网络公司的人等着呢。安保部门会把你的地址记进数据库，永远也不会擦掉。

花瓣：多么漂亮的车，那辆戴姆勒。您的大衣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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