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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田大年忙问：&ldo;谁？&rdo;

教书先生：&ldo;姜佑生。&rdo;

&ldo;是他？&rdo;田大年问道，&ldo;他不当兵了，要在我们这儿做官吗？&rdo;

告示边站着一个年轻战士，有些卖弄地：&ldo;那怎么可能，等这里的情况一正常，我们司令马上要到更高的岗位上去了，说不定去上海，去南京，或是去北京呢！&rdo;

田大年睁大了眼睛。

夜晚。昏暗的油灯下，大碾子、小碾子已经两岁，双双睡在床上。田大年一口一口猛吸旱烟，田妻紧盯着他，夫妇两人像是已经为什么重大事情商量过。

田妻：&ldo;他爹，那样做不坏良心吗？&rdo;

大年闷声闷气地道：&ldo;咱坏良心，小碾子还能活下来吗？&rdo;

田妻：&ldo;当年咱可没想着救人图报。&rdo;

大年：&ldo;咱不图报，图个公平。他娃是个人，咱娃也是个人，凭啥咱娃将来还是个土坷垃里刨食的人？再说，小碾子的命是大碾子换来的，如今大碾子替小碾子去享福，一报还一报，老天爷也不会怪罪的。老人说，&lso;将相本无种&rso;，咱姓田的娃只要托在那个好人家，将来肯定也能骑大马，当大官。&rdo;

田妻叹着：&ldo;理是这个理，可孩子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舍不得。&rdo;

大年不语。

这时，大碾子在床上猛咳着。

大年：&ldo;你看看咱这娃，打那次遭罪落下这个病，不好好养，好好治，咋活得长？&rdo;

田妻无语，流下两行泪来。

大年：&ldo;他娘，想通啦？咱往后对小碾子也会像对自己亲骨肉一样的，有半口吃的也尽着他。有一口吃的，咱省半口，攒着供他念书。如果咱亏了他姜家一星半点，让雷神爷劈了咱！&rdo;

翌日清晨。田大年早早地抱着大碾子来到兴原政府大门。

警卫问道：&ldo;老乡，请问你找谁？&rdo;

田大年：&ldo;我找姜佑生。&rdo;

姜佑生正在院子里打着一种很刚劲、实用的拳。

警卫：&ldo;您找姜司令干吗？&rdo;

大年：&ldo;我给他送孩子来了。&rdo;

姜佑生听到此话一惊，欢天喜地地奔到大门，叫道：&ldo;大年兄弟，大年兄弟！哎呀，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哇！&rdo;

大年：&ldo;那年庄里闹还乡团，差点出了大事，后来我和他娘就带着娃们逃到他姨的村里来了。这是你的娃，小碾子。&rdo;

&ldo;小碾子，我的儿子！&rdo;姜佑生激动万分地欲抱。但大碾子紧紧地搂着田大年不松手。姜佑生哄了几次没哄过来。

大年说道：&ldo;你给娃拿个白面馒头来。&rdo;

&ldo;对对对……&rdo;乐昏了的姜佑生奔回门去。他冲进伙房，掀开正蒸着的笼屉，只有玉米面窝头，他只好抓一个就走。炊事员叫道：&ldo;首长，还没熟呢！&rdo;

姜佑生跑到大门，只见大碾子在警卫战士的怀里哭，田大年已经不见了。

姜急问：&ldo;人呢？&rdo;

警卫：&ldo;他硬把孩子塞给我就走了。&rdo;

姜捶着自己的脑袋：&ldo;我这个混蛋！……来人哪！&rdo;跑出好几个战士。&ldo;给我分头去追！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回来！&rdo;

&ldo;田大年！&rdo;姜说完就朝一个方向追去，边追边喊，&ldo;大年兄弟！大年兄弟……&rdo;

战士们朝其他方向也边追边喊着：&ldo;田大年‐‐&rdo;

大石山小镇，一队解放军穿街而过。根儿牵着鹿儿挤在街边的人群中。

一个长得极像周天品的解放军从根儿面前走过去，根儿呆愣片刻：&ldo;是他！&rdo;她一下松开手，激动万分地朝前挤，去追那个军人。

鹿儿叫着：&ldo;姑‐‐姑‐‐&rdo;根儿忘了一切地追着。鹿儿在人群中叫着：&ldo;姑‐‐姑‐‐&rdo;

一个流氓模样的人注意了鹿儿，朝鹿儿走过去，摸着鹿儿的脑袋。

根儿终于追上那个军人，叫道：&ldo;喂，喂！&rdo;军人回过身来。根儿一看，极像，但不是。她弄了一个大红脸，扭头便朝人堆里钻，身后留下一片当兵的大笑。

兵去人稀。根儿急得满头大汗地在街上边跑，边叫着：&ldo;鹿娃‐‐鹿娃‐‐&rdo;

夜晚。徐老板跟着，根儿打着灯笼，边哭，边叫着：&ldo;鹿儿‐‐鹿儿‐‐&rdo;

某都市驻军大院。小楼客厅，很大。姜佑生、楚风屏在万分疼爱地逗大碾子玩。

楚风屏问：&ldo;你后来追上大年了吗？&rdo;

&ldo;追上了。幸亏大年看到了那张告示，再晚五天，我就调到这儿来了。&rdo;

楚抱起大碾子，紧紧搂着，伤感地：&ldo;是啊，纵队扩编成兵团，你和贺子达还是在一起。&rdo;

姜佑生也意识到此话的含意，面呈忧郁。

楚风屏：&ldo;让小碾子和我们多呆两天吧。&rdo;

姜点点头。

小镇药铺。根儿坐在天井里抽泣着。

门外，老远处就传来徐老板的叫声：&ldo;根儿‐‐根儿‐‐&rdo;根儿起身往外跑，差点与老板撞上。&ldo;根儿，你看！&rdo;老板身后跟进来两个解放军战士，抱着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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