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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愣怔片刻，姜、楚同时奔向门口：&ldo;哎呀，真是田嫂，快进来，快进来，这是大碾子吧？大年呢？田大年同志怎么没一起来……&rdo;田妻的眼睛还是在那三个孩子脸上转。她嘴里不禁嘀咕出声：&ldo;不是，都不是。&rdo;

姜佑生：&ldo;田嫂，你说什么？&rdo;

田妻：&ldo;我，我说……我说咱的大碾子呢？&rdo;

姜佑生：&ldo;大碾子？不是在你身边吗？&rdo;

楚风屏：&ldo;你是在找小碾子吧？&rdo;

田妻再次回过神来，忙道：&ldo;哦，对，对，咱的小碾子呢？&rdo;

姜、楚对视了一下。楚风屏打岔道：&ldo;一会儿再说他，来来，田嫂，先洗洗，换换衣裳。你是怎么来的？&rdo;

田妻吞吞吐吐：&ldo;是，是用你们寄的钱，打火车票来的。&rdo;

姜佑生：&ldo;田大年同志怎么没一起来？&rdo;

&ldo;哦……刚分了地，庄稼离不开……你看，你们还给咱寄那么多钱干什么。穷家破户，没什么可带的，带几个枣给小碾子尝尝新……&rdo;田妻打开包袱，又解开围裙……枣已经烂了。

&ldo;没关系，先放那儿，一会儿挑挑，说不定还有好的。&rdo;楚风屏回头喊，&ldo;于妈‐‐来客人啦。&rdo;

吴丁的奶妈跑出来。楚风屏吩咐道：&ldo;带田嫂和大碾子去收拾一下，她们娘儿俩要住在咱们这儿。&rdo;

&ldo;哎！&rdo;于妈带着田妻和小碾子进楼里去了。

姜、楚相互注视着，沉默不语。楚风屏终于先开口道：&ldo;田家救过小碾子的命，总得让田嫂见一下小碾子才合乎情理。&rdo;姜佑生沉重地点了两下头。

楚风屏：&ldo;可贺子达早就不送小碾子上保育院了，他让老号长的妹妹给带着呢。&rdo;

姜佑生惊异：&ldo;什么，老号长回来了？&rdo;

楚风屏默默点头。

姜佑生：&ldo;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楚风屏：&ldo;我答应过你，不与贺子达再有联系……&rdo;

姜佑生生气地：&ldo;你向来说话不算数。实际上你们一直在打电话。&rdo;

楚风屏：&ldo;佑生，眼前怎么办……哟，不好，得告诉几个保姆，别说漏了！于妈‐‐&rdo;

但已经晚了。浴室内，田妻边解着纽扣边问：&ldo;楚大姐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rdo;

于妈：&ldo;都是烈士孤儿，没有一个亲生的，这对夫妻可是大善人。&rdo;

田妻：&ldo;怎么没看见碾子呢？&rdo;

于妈：&ldo;碾子？什么碾子？&rdo;

田妻：&ldo;我是说他们自己的孩子，姜首长带来的那个。&rdo;

于妈：&ldo;我们三个阿姨差不多一解放就进的这家，谁也没见过一个叫碾子的孩子。&rdo;

田妻大惊失色！

&ldo;于妈‐‐&rdo;楚风屏在门外喊。&ldo;哎，&rdo;于妈应着离开浴室。

田妻敞着怀也奔出浴室：&ldo;楚大姐！咱碾子呢？！咱碾子呢？！&rdo;楚风屏拉着田妻回到浴室：&ldo;田嫂，你知道，小碾子身体一直不大好，我们把他放在医院里了，治疗方便些。&rdo;

田妻：&ldo;住了这么久？&rdo;

楚风屏：&ldo;是的。&rdo;

田妻：&ldo;那我去医院看他！&rdo;

楚风屏：&ldo;不，不……他得的是传染病，医院不让随便看的。&rdo;

田妻：&ldo;我不怕，我要去！&rdo;

&ldo;这样吧，我跟医院商量一下……哟，好黑的大碾子！&rdo;楚风屏故意岔开话题，给坐在浴盆里的小碾子洗澡，&ldo;小黑蛋，瞧你黑的，黑得我都看不出你是像你爹呢？还是像你娘了。来，我给你打肥皂，给你这个小泥鳅好好洗洗，让我看看你到底像谁……&rdo;小碾子在楚风屏的手里&ldo;嘎嘎&rdo;地笑着‐‐这对并不知情的母子十分开心。

&ldo;田嫂，干脆把大碾子也放在我这儿吧……&rdo;楚风屏听身后无声，回过头去……田妻一路辛劳加上刺激，已经昏倒在地上。

&ldo;田嫂，田嫂……&rdo;

小碾子：&ldo;娘‐‐&rdo;

贺家正吃午饭。谢石榴喂着大碾子。谢石娥给众人盛完饭，立在锅边。贺子达好生奇怪：&ldo;站那儿干什么？一块儿吃。&rdo;谢石榴说道：&ldo;石娥，不是说过了嘛！&rdo;

石娥盛了半碗饭，远远地在桌边侧身坐下，低着头，小口扒着饭。贺子达扯了一只鸡腿放在石娥碗里。石娥忙不迭地把鸡腿取出来，放在大碾子的碗里。然后腰更弯，头更低地吃饭。

&ldo;啪！&rdo;贺子达不快地把筷子拍在桌上：&ldo;老号长，你看看，这像个什么样子！&rdo;

谢石榴心酸地：&ldo;妹子，你真是苦得没人样了……&rdo;

贺子达吼：&ldo;你这个样子就是在骂我！&rdo;

谢石榴：&ldo;妹子，你现在是人，不再是老财桌边的一条狗，坐到桌前来，抬起头来吃饭！&rdo;石娥拖着凳子往桌前移了一丁点儿。

贺子达：&ldo;往前！&rdo;石娥又挪了一丁点。贺子达：&ldo;再往前！&rdo;石娥又挪了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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