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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石娥缩着脖子，藏在一伙家属身后，显得委委琐琐的。

李鹂走过来。她也误会了，红着脸问：&ldo;军长，您找我吗？&rdo;

贺子达摆手：&ldo;不，不，我等她……谢石娥，你藏个啥嘛！&rdo;石娥吓得原地立定。贺子达走过去。李鹂和家属们都呆住了，睁大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睛。贺子达走到石娥面前：&ldo;走啊，回家哟！&rdo;石娥突然撒腿跑起来。家属们笑得捶胸打背，闹成一团。

贺子达大吼：&ldo;谢石娥，你跑个什么？！给我站住！&rdo;石娥跑得更快，还被雪滑了一个跟头，爬起来又跑。家属们有的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李鹂不快地说了一句：&ldo;农民！&rdo;仰脸走了。不知她在说谁。

谢石榴领着大碾子在院里堆雪人。石娥冲过去，二话不说，钻进小楼。谢石榴不解地问：&ldo;妹子，怎么回事？妹子！&rdo;

不一会儿，贺子达笑哈哈地走回来：&ldo;老号长哎，你这个妹子胆比兔子小，腿比兔子快，可让那帮大小娘们儿笑了个够，呵呵呵……&rdo;

谢石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ldo;你去接她了？&rdo;

&ldo;开完会，顺便。&rdo;说完，贺子达转向大碾子，&ldo;碾子，爸爸陪你玩会儿。&rdo;谢石榴阴着脸进楼。贺一无察觉。

第二日，石娥再走进教室，气氛大不一样。

家属们交头接耳：

&ldo;这就军长家的那个人……&rdo;

&ldo;咂咂咂，军长咋也找了个文盲……&rdo;

&ldo;不对吧？我听说是军长家伙夫的妹妹……&rdo;

&ldo;不对，是军长给儿子请的保姆……&rdo;

&ldo;都胡说，那样的话，军长还能亲自来接她……&rdo;

&ldo;关系好呗……&rdo;

&ldo;你们看她那身段，哪里像个姑娘，早开过怀了……&rdo;

&ldo;你看得出？&rdo;

&ldo;我也看得出……&rdo;

议论越来越不像话，石娥如坐针毡。李鹂教员忍不住了，喝道：&ldo;瞎吵吵什么？一群农民！&rdo;

家属们不爱听了，大声反驳：&ldo;哎，农民怎么啦，这天下不是农民打下来的吗？&rdo;&ldo;对呀，对呀……&rdo;&ldo;看不起农民怎么的？农民能当军长，农民还能嫁军长！&rdo;

&ldo;哄‐‐&rdo;教室又笑开了锅。

李鹂大喊：&ldo;谢石娥！&rdo;石娥在小凳上一哆嗦。李道：&ldo;你到台前来，大声告诉她们，你是贺军长家的什么人！省得她们乱议论。过来呀，过来！&rdo;石娥被逼无奈，移到台前，低着头，如同开斗争会。

李鹂：&ldo;说呀！说呀！&rdo;

一家属喊道：&ldo;怕啥，说，说你是军长对象！&rdo;家属们又笑。石娥气得把识字课本摔在地上，跑出门去。家属们这下傻眼了。

当晚。贺家餐桌前少了谢石娥。贺子达、谢石榴均面色不爽地吃着饭，大碾子看着他们的脸色也不敢出声。

石娥此时仍伏在床上哭着。

晚饭后，贺子达拿着石娥扔下的那本识字课本，来到石娥房前，被立在门口的谢石榴一横拐杖，挡住。谢石榴冷冷地说：&ldo;跟我来！&rdo;说完，谢在前面走，贺子达在后而跟，他们在谢石榴的小屋坐下。

谢石榴：&ldo;贺伢子，你让我谢石榴感到吃你的饭不顺心啊！&rdo;

贺子达大惊：&ldo;老号长，你怎么讲这么难听的话？&rdo;

谢石榴：&ldo;你为什么要让我妹子当众出丑？！&rdo;

贺子达：&ldo;我没有啊，都是那帮臭婆娘！&rdo;

谢石榴：&ldo;你知道她们今天都说了些啥？&rdo;

贺子达笑了：&ldo;听说了一点儿，你和石娥妹子都消消气，我明天就去收拾那帮老母鸡。&rdo;

谢石榴：&ldo;怎么收拾？&rdo;

贺子达：&ldo;我把她们……我对付不了她们，我命令她们的男人收拾她们。&rdo;

谢石榴：&ldo;在你的军里来一次集体打老婆？&rdo;

贺子达：&ldo;嘿嘿，起码管住各自老婆的臭嘴。&rdo;

&ldo;然后我谢石榴和我妹子就天天遭人戳脊梁骨，让人家在我们屁股后面说：&lso;这是军长家养的两条狗，惹不得哟惹不得！&rso;&rdo;

贺子达生气地立起来：&ldo;你这是怎么了，越说越难听！&rdo;

&ldo;坐下！&rdo;谢石榴仍冷冷地命道。贺子达坐下。两人沉默了一阵，谢石榴突然像是自语：&ldo;那些女人好眼力。&rdo;

贺子达：&ldo;什么？&rdo;

谢石榴：&ldo;我说那些女人有些话没说错。&rdo;

贺子达：&ldo;哪些话？&rdo;

谢石榴停顿片刻：&ldo;这一阵我到处给石娥妹子打听工作，唉‐‐国家还在调理，到处不用人……&rdo;

贺子达：&ldo;我又没有嫌她！干什么动不动……&rdo;

谢石榴叱斥：&ldo;你别跟我吼！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到处耍威风，再就是你心头那点儿冤屈。可你知道别人心里的苦水吗？我们一拔脚，在外面闯荡了十几、二十年，可你知道家里的人都遭了什么罪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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