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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鹿儿一无反应。

田大年家。

大年、田妻、小碾子围着桌子吃饭。大年、田妻，连皮吃着红薯。小碾子吹着他面前的一个白面馒头。田妻疼爱地说：&ldo;碾子，慢点儿吃，别烫着。&rdo;

小碾子问：&ldo;娘，干吗总做两样饭？&rdo;

田妻：&ldo;小小子，小闺女，不吃细粮长不大。&rdo;

小碾子：&ldo;黑枣是小闺女，她说她就吃不上面。&rdo;

大年：&ldo;吃吧，吃吧。&rdo;大年、田妻继续啃着红薯。

小碾子看着他们，突然冒出一句：&ldo;娘、爹，你们真好！&rdo;

大石山，鹿儿还挂在树上。风一吹，他渐渐苏醒过来。

山顶，根儿还在奔跑着，哭叫着。她已经有些神志失常，边叫着，边诉说着：&ldo;鹿娃‐‐鹿娃‐‐你不能死啊！你爸爸还没来接你呢……鹿娃‐‐你还没上大学，还没有娶亲呢……鹿娃‐‐鹿娃‐‐&rdo;

树上，鹿儿仰起头，无力地喊了一声：&ldo;姑‐‐&rdo;

根儿猛然停下脚，侧耳细听。微风送来鹿儿低弱的声音：&ldo;姑‐‐我在这儿‐‐&rdo;

根儿扑到崖边，趴下去看。她终于看见正在树上悠悠晃晃的鹿儿。根儿抹了一把泪，大叫：&ldo;鹿娃，别动，千万别动，姑去拿绳子，马上就回来，千万千万别动啊！&rdo;根儿爬起来，没命地向家疯跑……不一会儿，根儿长发飘飘地跑回来，她边跑边往腰上缠着绳子……

崖边，根儿一边把绳子的一头拴在树上，一边喊着：&ldo;鹿娃，姑来了，姑来了，千万千万别动呀……&rdo;根儿溜下悬崖。

日已落尽，天边只剩下一抹霞光。野狼长嚎。

根儿把鹿儿捆在自己胸前，爬上崖头。根儿刚把鹿儿放在地上，翻过身就打：&ldo;我叫你乱跑！我叫你乱跑！吓死我了……&rdo;但根儿的一掌一掌都是狠狠地拍打在鹿儿屁股边上的石地上……

鹿儿回过头，说：&ldo;姑，别打了，你的手……&rdo;根儿看自己的手‐‐手掌都拍出了血！

鹿儿松开自己的右手，原来他攥了五六颗球状根茎：&ldo;姑，把天麻卖了，买飞机。&rdo;根儿一把抱起鹿儿，紧搂着痛哭：&ldo;……你爸爸快找来吧，你都把我磨死了……&rdo;

朝鲜。一山洞布置的会场，红纸会标上写着：欢迎祖国军事参观团英模报告会。

贺子达、姜佑生等坐在一溜两尺来宽的窄条桌一侧。

&ldo;现在介绍英模代表！&rdo;掌声中，会议主持人开始介绍英模，&ldo;三级战斗英雄、班长王汉语，一等功臣、战士陈小典，独胆勇士、排长魏代池，二级战斗英雄、英雄红七连连长周天品，一等功臣、班长杨宪，一等功臣、战士姚满屯……&rdo;

英模们一个一个从洞外走入，一一坐在条桌另一侧。

说到&ldo;周天品&rdo;时，姜佑生睁大了眼睛。周天品恰巧坐在姜的对面。姜佑生站起来，从窄桌上探过身去，使劲拍了一下周的肩膀。周天品一愣，马上站起来敬礼：&ldo;姜旅长！&rdo;姜佑生&ldo;嘘&rdo;了一声，道：&ldo;坐下坐下。&rdo;

周天品：&ldo;想不到，老首长也到朝鲜了。&rdo;

姜佑生旁边的一位首长问：&ldo;老姜，碰到老战友了？&rdo;

周天品接过话说道：&ldo;四七年在大石山，我给姜旅长当警卫员。&rdo;隔了一个人的贺子达，马上注意地看着周天品。姜佑生高兴地：&ldo;不错，不错，如今成了战斗英雄，当了连长了。&rdo;

周天品：&ldo;首长，多亏您在我看守那个女叛徒之后，放我下了战斗班。一晃有三四年了。&rdo;

姜佑生极紧张地朝贺子达那边瞥了一眼，马上小声对周天品说道：&ldo;杨仪同志是被误会的，已经平反了。&rdo;周天品吃了一惊。

主持人宣布：&ldo;会议开始！首先请三级战斗英雄、班长王汉语介绍七○一高地保卫战。&rdo;

周天品心神不定，忍不住又伸过头去，小声问姜佑生：&ldo;怎么会弄错呢？那个孩子不也冤枉了吗？&rdo;姜佑生急得在条桌下面使劲踹周的腿：&ldo;先听报告！先听报告！&rdo;贺子达在一边已听清了这句话，脸色骤变。

洞外，敌机轰鸣，高炮齐射。会议继续。冰封的小溪，银光如练。

主持人刚宣布会议结束，贺子达就站起冲着周天品说道：&ldo;周连长，等我一下，我有事问你。&rdo;

姜佑生马上借介绍暗示周天品：&ldo;这位就是杨仪同志的丈夫贺子达军长，杨仪同志的孩子也总算替他接回来了。&rdo;

周天品迷惑……

贺子达不客气地说：&ldo;让我们单独谈几句。&rdo;

刚走出洞口，那个记者姑娘挤过来：&ldo;周连长！&rdo;

周天品：&ldo;是你！&rdo;

姑娘：&ldo;还记得我叫什么吗？&rdo;

周天品：&ldo;记者夏晔星。&rdo;

夏晔星：&ldo;我给你写了二十多封信，为什么一个字也不回？&rdo;

周天品看看两位没有一丝笑容的军长，支吾：&ldo;我说过，仗没打完，而且我只是个连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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