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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ldo;我要去海南岛接她回来！&rdo;

&ldo;你不能去！她是跟一个男人走的。&rdo;

&ldo;男人？&rdo;

&ldo;识字班的娘们给介绍的一个锅炉工。&rdo;

&ldo;哪个娘们？哪个娘们！&rdo;

&ldo;你要枪毙她对不对？是我同意的。&rdo;

&ldo;你！&rdo;

&ldo;贺子达，你还有脸吼，有脸叫？！你把我妹子……害苦了！&rdo;贺子达一下老实了。谢石榴继续说道：&ldo;你把她的心给毁了！她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舒心的日子了！&rdo;贺子达一下瘫软在椅子上。

谢石榴又道：&ldo;我把小碾子还给你了。&rdo;贺子达马上明白此话的意思，叫道：&ldo;老号长，你不能走！&rdo;谢石榴顿了顿，很麻木地：&ldo;你睡会儿去吧。&rdo;贺子达站起，缓缓地走，在门口他哀声说道：&ldo;我向组织坦白错误。&rdo;

谢石榴：&ldo;那样你丢了乌纱帽没有关系，石娥还怎么过日子？你难道要害死她吗？！&rdo;

贺子达无比颓丧：&ldo;我对不起石娥妹子，对不起你……&rdo;他沉重地走出门去。

在自己的房间，贺子达又取出那张合影，面对妻子，悲呼：&ldo;杨仪，我怎么把兵当成了这个样子？！打仗吃处分，做人也该吃处分！我真的那么浑吗？！&rdo;

姜家客厅。这里正举行一次庄严的家庭会议。童童、乔乔已经七岁，丁丁六岁。楚风屏抱着金达莱。

姜佑生严肃地说道：&ldo;孩子们，你们已经长大了，也该知道我们一家人为什么不是一个姓了。你们的亲生父母都在战争中献出了生命。童童，你爸爸姓司马，妈妈姓童；乔乔，你爸爸姓舒，妈妈姓乔；丁丁，你爸爸姓吴，妈妈姓丁。你们的名字都是由你们父母的姓合成的，你们要永远记住他们。很快你们三个就要读书了，该学着做人了，不要给你们的姓名丢脸！&rdo;

孩子们流泪，点头。楚风屏亦满面庄严。

姜佑生继续说：&ldo;金达莱的父母是朝鲜人民军，曾经是我的三○六师的联络官，他们后来在一次战斗中双双阵亡……我通过外交途径费尽周折才要来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因为他们都在我打得最惨的一仗中受过重伤，我要记住他们，我要记住那一仗！现在，金达莱是你们的小妹妹，你们要爱护她，保护她，在外面不管谁欺负她，你们就给我狠狠地还击！&rdo;

孩子们纷纷表态：

童童：&ldo;爸爸，妈妈，你们放心！&rdo;

乔乔：&ldo;谁惹她，谁就是美国鬼子！&rdo;

丁丁：&ldo;我们就揍他！&rdo;

夜晚，谢石榴穿戴齐备，走出楼门。但他看到贺子达把警卫撤了，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大门口。谢石榴又退回来。

深夜，谢石榴再走。贺子达仍坐在那儿。

凌晨，谢石榴再出门。贺子达依然直直地坐着。谢石榴流下了两行热泪……

海南岛，&ldo;八一&rdo;农场。

橡胶林内，谢石娥割着胶，三岁的女儿谢盼盼牵着她的衣角跟在她身后。卡车上的那个殷勤男人走过来：&ldo;石娥，我还是那句话，不管盼盼是谁的孩子，我都不在乎，你答应嫁给我吧。&rdo;石娥只是埋头干活，不理他。

男人：&ldo;你到底在盼什么呢？&rdo;

石娥：&ldo;我在盼太阳从西边出来。&rdo;

群山之上，根儿在眺望着，终于她看见对面山顶出现一个黑点，她高兴地叫着：&ldo;鹿娃‐‐&rdo;

空谷回音：&ldo;鹿娃‐‐鹿娃‐‐鹿娃……&rdo;

对面传来应声：&ldo;根儿姑‐‐我放学了‐‐&rdo;

空谷回音：&ldo;我放学了‐‐放学了……&rdo;

田野，小碾子在草坡放羊。田大年夫妇从地里直起腰，望着小碾子的方向。

田妻：&ldo;该送碾子读书了。&rdo;

大年：&ldo;哪有钱啊？再熬两年吧。&rdo;

草坡上，小碾子唱着民歌。他的破草帽上别着那个红五星。一个割草的女孩问道：&ldo;碾子哥，你头上的红星星真好看，给我好吗？&rdo;

小碾子：&ldo;黑枣儿，那可不行，我爹我娘说，这是一个解放军阿姨给我的。&rdo;小碾子继续唱着。

田园如诗。

大礼堂，全体军人肃立。

军乐声中，首长宣读命令：&ldo;授予贺子达少将军衔，免去七十六军军长职务，调任江海市警备区司令员：授予姜佑生少将军衔，免去七十七军军长职务，调任海军江海基地司令员……&rdo;

立于第一排的贺、姜均面无表情。

‐‐一九五五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

大海无垠。

中篇

9

波涛汹涌，白浪拍岸，潮水洗沙。

十年过去了。

‐‐一九六五年，根据毛泽东主席的意见，中国人民解放军取消军衔制。

陆军礼堂内，全体军人肃立。

军乐声中，四十六岁的贺子达立于第一排，伸出双手接受陆军首长颁发的红领章，红帽徽。

海军礼堂内，军乐之中，立于第一排的姜佑生，接受海军首长颁发的&ldo;三块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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