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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盼盼想想，悄悄说：&ldo;只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盼盼。我估计，这意思是我妈还盼着我爸爸回家。&rdo;

大碾子老人似的叹息一句：&ldo;女人啊‐‐&rdo;

盼盼：&ldo;解放哥，你可真命大福大，那么大的风浪没要了你的命，老天爷还送了你一条船！我白天还说过，除非你是龙王爷的儿子，淹不死。&rdo;

大碾子笑笑：&ldo;真还差不多。你还不知我小时候的事呢，还乡团差点儿把我扔水缸里。&rdo;

盼盼：&ldo;怎么回事？你快讲讲。&rdo;

大碾子：&ldo;我有点儿困了。这回到江海市，你和你妈一定要在我家住几天，到那时，我痛痛快快地给你讲个够！&rdo;

盼盼：&ldo;我们不去，越是大官的门，我们越不稀罕进。&rdo;

大碾子：&ldo;不去？我绑也要把你们绑去。说实在的，你真的像什么人，一见你，我就觉得我们有缘分！&rdo;

&ldo;瞧你……&rdo;盼盼捂脸。

大碾子急辩：&ldo;我可不是说那种缘分，我说的是那种……那种……比如兄妹……对，比如兄妹！&rdo;

夜深了，海平如镜，月圆如盘。小船拴在大船之尾，微微荡漾。

石娥先在&ldo;大副舱&rdo;给盼盼盖好被单，又来到&ldo;艇长室&rdo;。她坐在大碾子床头，慈爱地看着大碾子的脸。大碾子还没睡实，发现石娥坐在身边，半醒半睡地说：&ldo;……大嫂，还没睡？……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军对蒋军驾机、驾船的弃暗投明者……有重金奖励。这条炮艇，按赏格最少值……二十万两黄金，我一半，你一半……你也别打鱼了，带着盼盼好好过日子，别再等那个坏男人……&rdo;话没说完，大碾子彻底睡着了。

石娥开心地微笑着。她抚摸着大碾子的脸颊，轻声说道：&ldo;你长得不像他，禀性可和他一模一样。&rdo;

石娥故意轻声叫着：&ldo;小碾子，小碾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谢石娥，是你家老号长的亲妹子。你知道盼盼的爸爸是谁吗？他可不是耍把式、卖艺的，他是个恶鬼一样的人，是那种叫人又怕又爱的人……小碾子，你还记得小时候只有听石娥姑姑唱，你才睡得着吗？&rdo;

石娥轻吟着当年那首湖南民歌。歌声飘荡在月夜、海面。

渐渐地，天海似锦。

石娥醒来。她先推醒盼盼：&ldo;盼盼，我送你解放哥去大陆，你自己摇船回农场。&rdo;

盼盼不乐意：&ldo;不嘛，我也要去江海市玩玩。长这么大都没出过海南岛。解放哥对我那么好，他会带我到处逛逛的。反正农场的学校也不正规。&rdo;

&ldo;听话，好孩子，这离农场不算远，你两个小时就到家了。&rdo;

大碾子出现在门口：&ldo;大嫂，你干吗要让盼盼回去。&rdo;

石娥：&ldo;带着她不方便。&rdo;

大碾子：&ldo;奇怪，有什么不方便？&rdo;

石娥语塞了一下：&ldo;是这么回事，我们昨天出来一天，当晚又没回去，领导不知怎么着急呢，让盼盼赶紧回去报个信，要不又会有人出来找我们。&rdo;

&ldo;这……&rdo;

盼盼：&ldo;唉‐‐只好这样了。解放哥，看来咱们兄妹只有一天的缘分。&rdo;

盼盼跳上小船，欲划走时，又想起什么大事似的认真问道：&ldo;哎，解放哥，忘了问你，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那潜水艇不浮上来的时候，当兵的在哪儿拉屎撒尿呢？&rdo;

石娥笑：&ldo;这孩子！&rdo;

大碾子：&ldo;等你将来到江海市，我带你到潜水艇自己看吧。&rdo;

盼盼：&ldo;那上面有女厕所吗？&rdo;

石娥嗔怒：&ldo;快走吧你！&rdo;

&ldo;再见，解放哥！&rdo;

&ldo;再见，盼盼！&rdo;

两船已远，两人还在挥臂惜别：&ldo;再见‐‐解放哥‐‐&rdo;&ldo;再见‐‐盼盼妹妹‐‐&rdo;

海鸥翩翩，一串串飞鱼欢快地射出海面。

那艘国民党炮艇劈波前进。石娥在底舱看守轮机，大碾子在驾驶室操舵。顺风顺水，船行如飞。

海岸，高崖。

谢石榴拄着拐不懈地向远方眺望着。

海基作战室。一军官向姜佑生报告：&ldo;报告司令员，观通站发现国民党军小型炮艇一艘向我驶来。&rdo;

姜佑生：&ldo;又是投诚的？向它发出信号，请它暂不入港，等候我接收人员。命令七四五驱逐舰起锚！&rdo;

&ldo;是！&rdo;

姜佑生：&ldo;还有，立即通报警备区，请他们的岸炮部队掌握情况。&rdo;

&ldo;是！&rdo;

警司作战室。一军官向贺子达报告：&ldo;贺副司令，海基司令部通报，有一艘国民党炮艇朝我军港方向驶来。&rdo;

贺子达：&ldo;知道了。将这个情况通知三号、四号炮连。&rdo;

军官：&ldo;是！&rdo;

高崖上，谢石榴也看见了印着国民党徽的那条船。凭直觉，谢石榴自语：&ldo;是国民党？还是小碾子？&rdo;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兴奋地瘸着往山下跑……

灯塔频频向大碾子发出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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