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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归来的海港，乔乔当着众人的面在水里紧紧搂住了他，弄得他吃了好几口海水……然后是水兵把他在海面上抛啊抛啊……上到岸，楚风屏抱着他泪流满面，姜佑生抓着他的头发直晃他的脑袋，谢石榴用旱烟杆使劲抽着他的屁股，贺子达叉着腰板着脸瞪着他，不过一会儿贺就装不下去了，笑骂着：&ldo;小狗崽子，跟你爹一个样，命就是大！阎王爷、龙王爷都是咱们亲戚！&rdo;

大碾子忽然想起来，冲他&ldo;抓来的船&rdo;高喊：&ldo;大嫂‐‐大嫂‐‐&rdo;

贺子达：&ldo;你在喊谁？&rdo;

&ldo;是一个渔民大嫂和一个叫盼盼的小妹妹救了我。&rdo;

贺子达：&ldo;那大嫂叫什么？&rdo;

&ldo;她不说，三四十岁的样子。&rdo;

谢石榴忙问：&ldo;你说那女娃名叫什么？&rdo;

大碾子：&ldo;盼盼。&rdo;

谢石榴望向远海：&ldo;肯定是从别的地方上岸了。她，不会图报的！&rdo;

大碾子突然被推醒。金达莱也开始显得浑身不安。

大碾子：&ldo;你是不是……&rdo;

金达莱连连点头。

大碾子：&ldo;再忍一忍，下一个车站也许会停。&rdo;

金达莱：&ldo;不行了。&rdo;

大碾子：&ldo;那你……就地解决吧。我们把脸转过去。&rdo;

周围的几个红卫兵经过上一站的惨景，全都非常同情。女的喊：&ldo;就别不好意思了。&rdo;男的喊：&ldo;我们把脸转过去。&rdo;

金达莱刚欲向下蹲，座位底下伸出一个睡眼惺忪的脑袋：&ldo;你们喊什么？&rdo;金达莱满脸痛苦。大碾子伸手把那个缸子塞给金达莱，然后踢了座底的家伙一脚：&ldo;睡你的觉，不准伸出头来！&rdo;过了一会儿，金达莱在大碾子的背后哀叫道：&ldo;我实在是不习惯。&rdo;大碾子不敢回头地吼：&ldo;要想死，你就憋着！&rdo;

&ldo;行了……&rdo;叫大碾子一吓唬，金达莱终于&ldo;解决&rdo;了，&ldo;你们别回头啊。&rdo;过了一会儿，金达莱把缸子端到窗外倒掉，那液体被风卷起，后几排座位有人大叫：&ldo;呸！呸！呸……什么东西？！&rdo;

金达莱：&ldo;你们回过头来吧。&rdo;

大碾子看金达莱还拿着那个缸子：&ldo;你把这东西还留着干什么？&rdo;

一男红卫兵：&ldo;她是怕又渴了没杯子。&rdo;

大碾子：&ldo;不会借吗？&rdo;

男红卫兵：&ldo;留着吧留着吧，说不定一会儿我也要用。&rdo;

众人笑起来。

金达莱轻松了，又厉害起来：&ldo;你们不懂！我要留作纪念！&rdo;

&ldo;尿壶‐‐大串联革命文物！&rdo;男红卫兵叫道。

又是一阵大笑。

喇叭里突然响起了《东方红》乐曲，接着是播音员庄严无比的声音：&ldo;革命的旅客同志们，革命的旅客同志们，现在广播重要新闻，现在广播重要新闻。我们的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最新指示：军队要介入地方，不介入是假的，其实早就介入了……&rdo;车厢内静下来，红卫兵们睁大眼睛。

最新指示被重复着：&ldo;军队要介入地方，不介入是假的，其实早就介入了……&rdo;

司马童显得格外专注。

村口，树上的喇叭在广播同样的语录。但广播员是个老头，带着浓浓的河南口音。

大年家。院门插着栓，房门插着栓。但屋里的炕沿上，小碾子和枣儿隔了一尺的距离并排坐着。两个人都十分紧张。

枣儿：&ldo;大娘真的陪护大叔去了？&rdo;

小碾子：&ldo;昨天就去县医院了。&rdo;

&ldo;大娘她，不会突然回来？&rdo;

&ldo;……往常，最少要天……&rdo;

两个人又各自紧张着。

枣儿羞道：&ldo;二蛋那个狗，又说咱俩的脏话呢。&rdo;

&ldo;说什么？&rdo;

&ldo;……说……说……说咱俩……搞大串联……&rdo;枣儿说完，马上捂住脸。

小碾子：&ldo;这狗！&rdo;

两人继续紧张。枣儿突然盯住小碾子：&ldo;真是个石头碾子，不推不转！&rdo;在枣儿的号召下，小碾子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地向枣儿挪动屁股……距离差不多了，枣儿把脸转向小碾子，闭上眼睛。小碾子把嘴朝枣儿的嘴凑着……凑到还有一寸的时候，小碾子停住了，开口问道：&ldo;现在还兴这个吗？这算不算&lso;四旧&rso;？&rdo;枣儿睁开眼，使劲捣了小碾子一拳。

小碾子憨憨地：&ldo;红卫兵，亲嘴吗？&rdo;

枣儿大为扫兴：&ldo;我不是红卫兵！&rdo;

&ldo;那，枣儿，你还闭上眼睛，重来。&rdo;

枣儿：&ldo;算了算了，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简直急死人了！&rdo;

小碾子&ldo;嘿嘿&rdo;笑了一下：&ldo;我是有点儿，不大太敢……万一，咱们嘴碰嘴了，生出娃儿来怎么办？&rdo;

枣儿也不懂：&ldo;人就是这么生出来的？育种站的猪……&rdo;枣儿臊得慌，&ldo;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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