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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灶房的侧屋是个草药房，有各种药草和工具。桌上摆了一架天平，二三十个小碗，几本古书和一堆鹿儿用过的纸。一头梅花鹿在屋角的草堆上卧着。

徐老板进门，把篮子放在灶边。

&ldo;鹿儿，一会儿把肉也煮上。&rdo;

&ldo;哎。&rdo;

徐老板走进侧屋，先看了看那些小碗，又拿起一张纸看着。突然，徐老板大惊，叫道：&ldo;鹿儿，你在药里还用了什么？！&rdo;

灶边，鹿儿一惊，丢下勺扑进侧屋，抢下那张纸。&ldo;徐爷爷，您别动我的东西……&rdo;

徐老板：&ldo;你是不是放了闹羊花和白露丹？！&rdo;

鹿儿：&ldo;您小声点儿，就放了一点点儿……&rdo;

徐老板的声音更大：&ldo;鹿儿，根儿可是你的再生父母啊，你可不能乱来啊！&rdo;

鹿儿：&ldo;大爷，小点儿声，小点儿声，您卖了一辈子药，知道这种东西，把握好药量，也是可以治病的。&rdo;

徐老板激动得胡子乱抖，声音一点儿不减：&ldo;我当然懂！你告诉我，这些剧毒的药，是从哪弄来的……&rdo;徐开始在屋里乱翻乱找，&ldo;闹羊花，你可以采到……这白露丹，大石山根本没有，你是哪买来的……&rdo;

鹿儿拦着：&ldo;大爷，您这是干什么……&rdo;

徐老板：&ldo;我要把它拿走，要把它扔了……&rdo;

窗外传来根儿的喊声：&ldo;鹿娃‐‐鹿娃‐‐&rdo;

徐老板拉住鹿儿的手：&ldo;走，去跟你姑说清楚，你在背后悄悄地干什么！&rdo;

一进根儿的门，徐老板就叫着：&ldo;根儿，鹿儿这孩子太大胆，他在你的药里加了四五种烈药，还有白露丹！&rdo;

根儿愣住了。鹿儿低着头，十分害怕。

徐老板吼道：&ldo;鹿儿，徐爷爷知道你也急，可谁不急！但急归急，能随便拿你姑的性命试药吗？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是怎么一点儿一点儿被根儿拉扯大的，你小时候被人贩子骗走，才一天多，你姑就急得差点儿跳井，你知道不知道！你……&rdo;

根儿柔声打断徐老板：&ldo;大叔，您别生气，鹿娃用的药方子都是和我商量过的。&rdo;

&ldo;商量肯定是商量过，但你看到他写的方子了吗？&rdo;

根儿稍沉了一下：&ldo;我看过。&rdo;

徐老板语塞一阵，再开口有些气结：&ldo;好，好，根儿，你也会说谎了，你很早就给人治病，别说毒药，稍猛一点点儿的药，你都从来不敢用！我对你熟得连你把脉的手势都一清二楚，你还骗我……&rdo;

徐老板气得往门外走了两步，又回身道：&ldo;就算你看过鹿儿写的方子，可你亲眼看过他下药、熬药了吗？&rdo;

鹿儿追出院门，将徐老板的拐杖双手递给他。徐老板夺过拐，颤着声说：&ldo;鹿儿，这大山里有谁上了大学？你可得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啊！&rdo;说完，徐气冲冲地下山了。鹿儿望着徐老板的背影，眼中有着困惑的神色。

鹿儿走回根儿的屋，站在门口，歉疚地看着根儿。

&ldo;过来，鹿娃。&rdo;根儿叫道。

鹿儿走过去，坐在根儿的床头，低声说：&ldo;我是放了微量的闹羊花和白露丹，没有告诉您。&rdo;

根儿眼中闪着慈爱：&ldo;姑知道，这么重的病，不用猛药、烈药，是根本没有希望的。鹿娃，姑信得过你。&rdo;

鹿儿感动地叫了一声：&ldo;姑‐‐&rdo;

根儿：&ldo;你再给姑弄一碗来，吃完药，咱们再吃饭。&rdo;

鹿儿一脸坚定：&ldo;我发誓，贺子达这辈子只做一件事，就是治好您的病。&rdo;

根儿看着鹿儿，很是感动，但马上又现出痛苦：&ldo;……好不容易进了大学的门，又这样回来了……姑这心里真比死了还难受。&rdo;

鹿儿：&ldo;姑，别为这事多想，我讲了，学校天天打派仗，功课早停了，算不上什么遗憾。&rdo;

根儿叹息一下：&ldo;也好，既然到处武斗，你在我身边，我也踏实。拿药去吧。&rdo;

鹿儿站起来。根儿又道：&ldo;鹿娃，别生你徐爷爷的气。&rdo;

鹿儿看看窗外，又看看根儿：&ldo;我一点儿不生他的气，只是觉得他……他对您……有点儿……说不清……&rdo;

根儿笑笑：&ldo;拿药去吧。&rdo;

&ldo;哎，我把药熬上，就来给您洗脸。&rdo;鹿儿走出门去。

中篇

17

&ldo;五七&rdo;干校。

组长又在平房外乱转：&ldo;还有一个星期，上边就要来人了，你们说怎么办？&rdo;

专案组成员一个个垂头丧气。其中一个突然抬起头来：&ldo;组长，我不干了。让我回原部队吧。&rdo;

组长：&ldo;为什么？&rdo;

此人：&ldo;我不相信这么硬的老将是坏人！我实在受不了了！&rdo;

组长一愣，喝道：&ldo;你要注意你的立场！&rdo;

此人：&ldo;我已经想了两三天了，随便你把我也怎么样吧，我坚决不干了！我坚信，贺子达是我们军队的骄傲！&rdo;

&ldo;把他抓起来！&rdo;组长喝令其他人，但其他人无一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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