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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1页）

大碾子平淡地：&ldo;没人命令我。&rdo;

枪炮长在炮艇上忍不住插话：&ldo;那你瞎干个什么劲？&rdo;大碾子不语，神情坚毅、冷崚。徐舰长抑制不住欣赏之色地又注视了大碾子一会儿，转身走了，丢下一句话：&ldo;准备好，顶多一个星期，到我的舰上去。&rdo;

&ldo;恐怕不行。&rdo;大碾子轻声道。

徐舰长惊异，站住，转回身来：&ldo;你不愿去？&rdo;

大碾子：&ldo;新兵分配时，政治处最后能同意我上这条补给船，就已经破例了。&rdo;

&ldo;为什么？&rdo;

大碾子转脸看着海上的白鸥，不答。徐舰长想了想，突然问：&ldo;你姓贺？&rdo;大碾子怔了一下，然而他摇了摇头。

徐舰长：&ldo;这样可不好，尽管贺子达现在在接受审查，可他毕竟是你父亲。&rdo;

大碾子转过脸，正色道：&ldo;我没有与他划清界限的意思，但他确实不再是我的父亲了。&rdo;

徐舰长大惑不解。

码头上跑来一个水兵：&ldo;贺解放，政治处来电话，说你妈妈来了，叫你去一趟。&rdo;

大碾子惊疑：&ldo;你弄错了没有？&rdo;

水兵：&ldo;没错。我听得清清楚楚，说你妈来了。&rdo;

徐舰长自信地插话：&ldo;你肯定弄错了，他根本没有妈妈！&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大碾子向徐舰长乜斜了一眼，跳上码头，大步走了。炮艇上的那位枪炮长如在五里云中：&ldo;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rdo;

来到挂有&ldo;政治处&rdo;牌子的办公室门前，大碾子十分犹豫，在楼道里踌躇了好一阵，才硬着头皮喊了一声&ldo;报告&rdo;。

&ldo;进来！&rdo;

大碾子推门进去，一下愣住了。迎面坐着的是楚风屏。楚风屏神色激动地站起来。

&ldo;你们谈吧。&rdo;某干事说道，说完还冲大碾子很复杂地笑了一下，退出门去。楚风屏与大碾子僵立了好一会儿，楚显得激动难言，大碾子则冷漠淡然。楚风屏好不容易小声叫了一句：&ldo;小碾子。&rdo;

大碾子立即反驳：&ldo;别再叫我小碾子。&rdo;

楚风屏极力调整自己，但还是思绪混乱：&ldo;你听我说，老姜最近给我来的信上讲，贺子达同志找到了杨姐留下的孩子……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谈，你坐下好吗？刚才我和政治处的同志已经说清楚了……&rdo;

大碾子突然火了：&ldo;你跟政治处说什么了？！&rdo;

&ldo;对不起，我知道应该先和你谈谈，可是我们两家现在的情况，不解释清楚，部队不允许我进来……小碾子！&rdo;楚风屏忍不住扑上来，抱住大碾子，&ldo;妈妈对不起你，不该大年兄弟刚把你送回来，我们又将你送了人……&rdo;

大碾子思忖数秒，轻轻地把楚风屏推开，冷冷地说：&ldo;你们上当了。&rdo;

楚风屏泣道：&ldo;不，小碾子，不要这样恨我们。&rdo;

大碾子：&ldo;你的真正的小碾子现在在新疆，和司马童在一起。&rdo;

楚风屏呆住了。

&ldo;你们上当了。&rdo;大碾子重复一遍后，又道，&ldo;可能我的亲生父母太想让自己的儿子也当大官了。请你们不要责怪他们，最好也不要告诉他们，等他们真正后悔那天，主动坦白吧。&rdo;

大碾子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ldo;既然已经跟政治处说了，就请您再说一遍，告诉他们，我的真实出身应当是贫农，岁数应当小一岁。下星期，我要上真正的军舰。谢谢您，楚阿姨，这么多年，您从小疼我，爱我。&rdo;大碾子开门离去。

楚风屏倒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大海，鸥鸟翻飞尖叫着……

楚风屏跌跌撞撞地来到卫生队楼前。

楼门走出一军医，见楚迷惘懵懂的神情，关切地问：&ldo;同志，不舒服吗？&rdo;楚风屏：&ldo;有些，有些头晕。&rdo;&ldo;我扶您进去吧。&rdo;楚风屏：&ldo;不用了，我女儿在这儿，我去找她。&rdo;

军医：&ldo;您女儿叫什么？&rdo;

&ldo;吴丁。&rdo;

军医笑了：&ldo;是她！&rdo;楚风屏觉得军医笑得有些怪，忙问：&ldo;她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二楼左手最里面那间房是她的宿舍。&rdo;说完，军医走了。楚风屏看了看这个奇怪的军医。

楚风屏敲敲那间宿舍的门。没有声音。她试着拎门把，门开着。

楚风屏进门后，见吴丁脸冲墙地躺在床上，床头摆着一碗鸡蛋面条。楚风屏急忙走过去，摸摸吴丁的脑袋，又摸摸自己的脑袋，自语：&ldo;不热啊。&rdo;

听到声音，丁丁猛然睁开眼睛，先从嘴里吐出一样东西，叫着&ldo;妈妈&rdo;一下坐起来，搂住楚风屏的脖子。楚风屏吓了一跳：&ldo;吓死我了，装什么鬼呢！&rdo;楚看清，丁丁吐出来的是一颗小胡核。

楚风屏：&ldo;你这是病了，还是下夜班，白天睡大觉？&rdo;

&ldo;哪啊，我被停职了。&rdo;

楚风屏：&ldo;瞎说，你有什么职可停！&rdo;

丁丁严肃地：&ldo;妈，这个卫生队有问题。&rdo;

楚风屏：&ldo;什么问题？&rdo;&rso;

丁丁：&ldo;我告诉您。有一天我去队部，无意中看见了花名册，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头一名是队长，队长的家庭出身居然是地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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