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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第1页）

根儿急了：&ldo;到底出了什么事？&rdo;

周天品左右看看，轻轻叹息了一声：&ldo;他也犯了错误。&rdo;

根儿惊恐地站住了脚。周天品：&ldo;我也是今天早上刚听说，正不知怎么去说说这小子才好。事情发生在昨天，他们连&lso;天天读&rso;时，工具仓库着了火，当即去救火的，只有鹿儿一个人……&rdo;

根儿抢着问：&ldo;怎么只有他一个？&rdo;

周天品：&ldo;&lso;天天读&rso;，是雷打不动的嘛。&rdo;

根儿瞪着迷惑的眼睛。

周天品：&ldo;一个小时后，连队赶到火场，根本已无法再救了，累得半死的鹿儿在火头上，指着指导员和全连的兵骂了一句话。&rdo;

&ldo;什么话？&rdo;

周天品：&ldo;&lso;书呆子&rso;。&rdo;

&ldo;这也算错误？&rdo;

周天品苦笑一下：&ldo;读毛主席的书，怎么能说是……&rdo;

根儿：&ldo;那不是气话吗？后来呢？&rdo;

周天品：&ldo;后来就更麻烦了，指导员上了点儿纲上了点儿线地批评他，特别是有一句称他是&lso;小老九&rso;，他就更恼了，冒出口的话就更经不起推敲了。&rdo;

根儿：&ldo;&lso;小老九&rso;是什么意思？&rdo;

&ldo;哎，看来你真是个不问山外事的人。&rdo;周天品叹了口气，接着道，&ldo;排在&lso;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rso;后面的第九位是知识分子，被简称为&lso;臭老九&rso;。鹿儿不是大学生嘛。&rdo;

根儿一愣：&ldo;……鹿娃和地主排在一起了？&rdo;

周天品：&ldo;后来，那个指导员把这事当成反革命事件报上来了。&rdo;

根儿顿然失色：&ldo;什么？！你，你们要把鹿娃怎么样！&rdo;

&ldo;你别急，听我说。现在政委的意见和我是一致的，这算什么反革命事件？纲上高了嘛。我们俩负贵，此事到此为止，不再上报。但……政治觉悟不高这顶帽子，恐怕要戴一戴。检查也得做一个。根儿，眼下当务之急，是鹿儿绝不能再顶牛，早认错早消除影响。&rdo;

根儿急切地：&ldo;你们千万饶了鹿娃一回，我现在就去劝他，他在哪……在哪……&rdo;

周天品：&ldo;我找个兵送你。那是个边防连，卡车弄不好得傍晚才跑得到。&rdo;

黄昏，大漠沉阳。

鹿儿一人在营房边的山坡上转着，神情沮丧。鹿儿脸上有火灼伤的痕迹，右手缠着纱布。小碾子跟在他身后。鹿儿恼火地说：&ldo;你老跟着我干什么？昨晚上四、五个人看了我一夜，上午刚撤，现在你又来盯梢。你告诉指导员，我不会叛逃到国境那边去的！&rdo;小碾子嗫嚅：&ldo;不是指导员派我来的，是我自己，我们不是&lso;一对红，吗？&rdo;

鹿儿坐在一块石头上，拍拍旁边，让小碾子坐在一起。&ldo;还什么&lso;一对红&rso;，你别受我影响，弄成&lso;一对黑&rso;。&rdo;鹿儿开始发牢骚。

小碾子卷了一根莫合烟，递给鹿儿，鹿儿推开。小碾子吸了一口说：&ldo;你呀，吃亏就吃在你姑姑不该送你上大学。农民的儿子成天抓肥使粪，可谁也不会说你臭。&rdo;鹿儿望着硕大无朋的沉阳，若有所思：&ldo;谁让我不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而莫名其妙地是一个将军的儿子。&rdo;

&ldo;你说什么？&rdo;

鹿儿：&ldo;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的亲生父亲是个军队干部。&rdo;

小碾子：&ldo;真的？&rdo;

&ldo;真的。&rdo;

小碾子认真地：&ldo;我也只告诉你一个人，我的亲爹是个将军。&rdo;

鹿儿看了小碾子一眼，笑起来：&ldo;我还要告诉你，我爸爸现在弄不好打倒了。&rdo;

小碾子：&ldo;我那个爹都打倒两年多了。&rdo;

鹿儿大笑。小碾子：&ldo;真的！你瞎编我也没瞎编。&rdo;

鹿儿笑得更凶。但他突然刹住了笑，接着脸色极其阴沉。小碾子：&ldo;你怎么了？&rdo;

鹿儿不语。

小碾子：&ldo;你说话呀！&rdo;

鹿儿指着远处的一蓬灌木丛：&ldo;你去那儿看看就知道了。&rdo;小碾子顺着鹿儿指的方向走过去。他拨开灌木丛，一下愣住了‐‐指导员带着司马童与两个老兵，荷枪实弹地在监视他们！

小碾子问：&ldo;指导员？你们在干什么？&rdo;指导员有些尴尬。小碾子突然明白了，惊惧地：&ldo;你们真的以为贺、贺子达会跑？还带着枪……&rdo;

司马童突然叫道：&ldo;指导员，你看贺子达在往哪走！&rdo;

鹿儿在朝界碑方向走着。

小碾子紧张地解释：&ldo;别、别、别当真，他这是气的，故意的……&rdo;小碾子回过头，几乎急哭了地大叫，&ldo;贺子达‐‐你回来！别他妈使这种气呀！贺子达‐‐你快回来……&rdo;

鹿儿的背影还在走着……他满脸是泪。

一辆卡车疾驰而来。根儿坐在驾驶室里。

鹿儿走着……

卡车疾驶……

界碑在晃……鹿儿有些晕眩……

卡车上站着一个兵，大喊道：&ldo;贺子达，你姑姑来了！&rdo;卡车在公路刹住，根儿跳出驾驶室：&ldo;鹿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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