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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第1页）

小碾子又咳了一阵，极弱地说道：&ldo;让我……抽几口……&rdo;

鹿儿点着旱烟，递到小碾子嘴里。小碾子一口一口吸着……鹿儿与大碾子肃穆地注视着他。小碾子长长地吐出第三口烟时，缓缓闭上了眼睛。

鹿儿将烟灰磕去，把旱烟放在小碾子除了拿海军刀的另一只手里。鹿儿与大碾子扯起白床单，庄严地蒙住了小碾子的脸。

鹿儿与大碾子肃立着，忍泪不垂。

姜家，卧室。姜佑生也在弥留之中。病榻前除了贺紫达，围着所有亲人。

姜佑生一口一口地倒气，谢石榴流着泪：&ldo;崽子，你当了将近六十年的兵，够本了，不要再硬撑着了，走吧……&rdo;

姜佑生的喉咙里含含混混地发出声音。楚风屏伏在他嘴边：&ldo;佑生，你在说什么？&rdo;

姜佑生模模糊糊地发出&ldo;贺&rdo;、&ldo;贺&rdo;的音。

楚风屏：&ldo;你是要贺伢子来见你？&rdo;

姜佑生：&ldo;贺，贺，贺……&rdo;

姜家小楼外，贺紫达驼背立着。

姜佑生还发着&ldo;贺&rdo;、&ldo;贺&rdo;……他的右手竖起一个小拇指。

楚风屏：&ldo;你是要见小贺子答？&rdo;

姜佑生不再发声。楚风屏回头。

司马童小声掩饰：&ldo;他出差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rdo;

正说着，楼梯上响起&ldo;咚咚&rdo;的脚步声。鹿儿急冲冲地奔进来。

姜佑生一下抓住了鹿儿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头偏了一下，楚风屏知其意，忙在偏去的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照片‐‐当年杨、贺、姜、楚的合影。姜佑生剧抖着左手，举起来，伸出手指，指向杨仪，定在那儿片刻，一下滑落……

姜佑生合上的双眼眼角，慢慢地渗出两颗豆大的泪珠。

楚风屏凄呼：&ldo;佑生‐‐&rdo;

大年：&ldo;佑生兄弟‐‐&rdo;

谢石榴：&ldo;崽子‐‐&rdo;

姜家小楼外，贺紫达驼背立着。楼上传来楚风屏、大年和谢石榴的叫声，令他晃了一下，险些栽倒，但被一个人扶住了。是大碾子。

贺紫达满脸是泪，苍凉地向大碾子诉说：&ldo;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是他错了，是他错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找个地方，把话讲清楚……&rdo;

尾声

39

机场。

一架&ldo;奖章&rdo;小型军用专机着陆，滑向停机坪。一辆桑塔纳和一辆救护车急驰到飞机旁。客舱内，贺紫达靠着舷窗闭着眼睛。鹿儿边按着贺紫达的脉，边小声叫着：&ldo;爸爸，爸爸，到家了……&rdo;贺紫达仍闭着眼。

上来一名军医。鹿儿：&ldo;你快给检查一下，脉象很弱。&rdo;军医诊脉。

这时，贺紫达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医生，十分奇怪：&ldo;怎么回事？&rdo;

鹿儿忙解释：&ldo;我看您从档案馆出来后状况一直不太好，就请机长通知地面……&rdo;

&ldo;胡闹。&rdo;贺紫达嘟嚷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拄着那根树棍手杖向外走。舱门口，贺紫达看见救护车，更加生气地冲鹿儿说道：&ldo;你怎么没有把火葬场的车弄来？！&rdo;他甩开鹿儿欲搀扶的手，下了舷梯。

贺紫达上了桑塔纳后，立即说道：&ldo;走！&rdo;司机犹豫。贺紫达又厉声道：&ldo;走！&rdo;鹿儿还未上车，车便开了出去。

鹿儿无奈地埋怨军医：&ldo;通知你们来一个医生就是了，干吗搞那么大阵势！&rdo;

军医：&ldo;我们怕万一……&rdo;

&ldo;老头现在就讨厌别人用&lso;万一&rso;这种念头和这种眼神琢磨他！走吧，就算你们救我来了。&rdo;说着，鹿儿上了救护车。军医悻悻地上车后，救护车也驶离机场。

桑塔纳驶至贺家院门。贺紫达走下车。

&ldo;外公‐‐&rdo;楼门里蹿出六岁的小娥，直扑到贺紫达的腿上。瞬间，贺紫达满脸开花，丢了拐棍，抱起小娥。楼门里又走出盼盼和谢石榴。

盼盼：&ldo;爸爸。小娥下来，别让外公抱着。&rdo;

在客厅坐下后，贺紫达十分疲劳地问：&ldo;小娥，外公到北京去了一个星期，有什么可向外公报告的吗？&rdo;

小娥：&ldo;有，可多了。第一件事，小枣儿哥哥来信，说他在大学发明了一种新式武器，能打败所有坏人……&rdo;

&ldo;别瞎说。&rdo;盼盼对贺紫达说明，&ldo;小枣儿在国防科大研究一种软件，能够比较准确地进行各国军力的量化比较。&rdo;

小娥：&ldo;第二件事，仪仪哥哥打架了，把队长的头剃得光光的。&rdo;

&ldo;不对，说错了。&rdo;盼盼道，&ldo;是这么回事。仪仪不想在射击队干了，他说他本来瞄准的地方实际是海军陆战队。队长不放他走，最近的一次比赛，他故意打了一个光头。人家气得不行，只好放了他。&rdo;

贺紫达嘟嚷：&ldo;怪得很，我的崽，都愿意当海军。&rdo;

&ldo;第三件事……&rdo;小娥故意看看盼盼，然后道，&ldo;妈妈你别老打岔好不好。第三件事是童童大伯和小蕾阿姨闹离婚，他们谁也不跟谁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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