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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好像越来越明白怎么做一个更坦诚、更从容的人了。她喜欢这种感觉。投入地工作了一上午，午休的空档，楚湉湉又溜上去找顾显。今天顾显倒是没在开会，进了他的办公室，她环顾一圈，却愕然发现，怎么没人？&ldo;奇怪……李助理明明说他一直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啊？&rdo;楚湉湉嘀咕，&ldo;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蒸发了不成？桌子下面……没有，沙发后面……没有，好吧，不是躲猫猫，没那么幼稚。&rdo;倏然，她轻&ldo;啊&rdo;了一声。差点忘了，他办公室里侧还有间休息室。推开休息室的门，果然见顾显躺在床上，横起一条手臂遮着眼睛，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楚湉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床头前蹲下身，支着下巴看他。睡梦中的他，脸部线条仿佛柔和了下来。她伸出手，以指尖描摹过他挺拔的鼻梁，形状优美的薄唇，又眼珠一转，调戏般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啧啧摇头道，&ldo;运气真不赖，捡到一大只睡美人。就是可惜没电了。&rdo;她扭头张望，在一旁的书桌上找到一支笔，拧开盖子，咬着唇在他左右两颊上分别画了个&ldo;＋&rdo;和&ldo;－&rdo;。&ldo;好了，正负极有了，&rdo;她合上笔盖，丢开笔，两手食指分别抵着他左右脸颊，&ldo;滋滋‐‐10，20‐‐省电模式关闭‐‐30，40……&rdo;&ldo;……你在干什么？&rdo;嗓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横在眼前的手臂移开，露出一双透着些许迷蒙的黑眸，很快垂眸看向还戳在自己脸颊上的玉指，&ldo;趁我睡着，虐待我吗？&rdo;&ldo;哪有！&rdo;楚湉湉若无其事地收回手，&ldo;就……看你一个大男人，皮肤还这么好，有点嫉妒。&rdo;赶紧转移话题，&ldo;很困吗？你又天天熬夜是不是？&rdo;&ldo;本来只打算眯五分钟，不想真的睡着了。&rdo;顾显勾起唇角，&ldo;真好，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你。&rdo;他犹带睡意的嗓音有几分沙哑的质感，楚湉湉心口酥软一片，蹬掉鞋子爬上床，钻啊钻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抬手蒙住他的眼睛，&ldo;那你再睡一会儿？醒来睁开眼，还能看见我。&rdo;顾显低低闷笑，收紧手臂，长腿压住她的两条光滑修长的玉腿，将她牢牢锁在怀中。深吸一口她发丝间的馨香，他忍不住惬意地喟叹出声，柔声唤她，&ldo;湉湉……宝贝……老婆……&rdo;楚湉湉被他唤得整个人仿佛日光下的雪人，全然化成了一汪春水。倏然间，她察觉到一股异样的热流，融成一滩的大脑慢了好几拍才终于反应过来，她蓦然变色，赶忙推他，&ldo;哎呀！不行不行，我要去洗手间！要霸气侧漏了！&rdo;顾显：&ldo;……&rdo;急匆匆冲去洗手间，解决了侧漏危机，楚湉湉红着脸走出来，羞窘得恨不得钻到地毯下面。还有比她更扫兴的人吗？正生无可恋间，顾显递给她一杯热水，&ldo;我让李助理去拿红糖了，先喝点水吧。&rdo;虽然知道她算是女孩子中幸运的那一类，不至于会痛，但失血总不会是件舒服的事情。楚湉湉小口抿着热水，眼神不住地瞟向他左右两颊上黑色的&ldo;＋&rdo;和&ldo;－&rdo;。剑眉星目的俊脸，关切的表情，配上这样两个标记，好笑中又有种诡异的和谐，仿佛是刻意设计的纹身一样。……好吧，主要还是好笑！内心挣扎了半天，她决定给自己判个缓刑，先说正事，再坦白从宽。她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ldo;关于爸爸为什么让姑姑代持股权，我有一个想法。&rdo;&ldo;……哦？&rdo;&ldo;他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公司破产背上巨额债务，他不想让妈妈和我一起承担。&rdo;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宝贝们~想到明天要去做根管治疗，我选择让抖s医生给我打针……算了还是选择狗带吧_（:3」∠）_人间不值得_（:3」∠）_-chapter61-李助理送来红糖后，很快退了出去。楚湉湉就着顾显的手喝了几口红糖水，拿出昨晚挑灯夜战做的笔记。厚厚的一沓，看得顾显直皱眉，放下水杯，捏住她的下巴，黑眸眯起，&ldo;熬到几点钟？不累吗？&rdo;&ldo;哎呀！&rdo;楚湉湉呼开他的手，&ldo;你自己还不是忙起来不管白天黑夜的？还好意思说我。&rdo;不待顾显分辩，她翻开笔记，指着给他看，&ldo;垣耀起步时，起初经历了一段相当顺利的时间。然而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往往就会有各种问题暴露出来，许多企业都失败于资金链的断裂，对吧？&rdo;顾显点头。&ldo;可是融资不易，像你这样的资本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还会用各种苛刻的条款条件来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还喜欢玩对赌，&rdo;楚湉湉瞟他一眼，目光掠过他脸颊上的加减号，她忙压下唇角上翘的弧度，小手一挥，&ldo;当然啦，双方立场不同，这本就是博弈。垣耀到了相当的规模，爸爸做过几次风险比较大的决策。&rdo;她翻着笔记，指出前后好几处。顾显凝眉扫过下面密密麻麻的分析计算，在脑中过了一遍，考虑最坏的状况下股东的负债……&ldo;甚至有一次，资金链濒临断裂‐‐跟姑姑负责的部门连续失误脱不开干系，好在最后一刻引入康顺基金，解了燃眉之急。但爸爸一定不会毫无打算，&rdo;楚湉湉认真道，&ldo;他从来不让我和妈妈为这些事情烦心，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好。注意看股权变更的时间‐‐&rdo;顾显神色复杂，&ldo;他让你姑姑代持股权，这样万一对赌失败，或是发生破产负债的情况，按照持股比例，你姑姑作为明面上的股东，债务将会由她承担？&rdo;楚湉湉努力忽略他脸颊上的记号，点点头，&ldo;爸爸当然不会让姑姑一力承担，所以代持协议一定是存在的，作为双向的保障。爸爸的打算，应该是如果发生了最糟糕的状况，他会和妈妈离婚，让妈妈带着我全身而退，而他会担起所有的责任。所以妈妈对代持股权的安排一无所知，他不能让她知道，因为她绝对不会同意。&rdo;这番苦心安排，只是作为未雨绸缪的最后一道保险，远算不上完美。或许楚凌远还有后续的安排，以确保妻女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衣食无忧，然而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他的猝然去世，打乱了所有的计划。而楚凌莲，正好利用方舒窈母女的不知情，轻而易举地将股份据为己有。&ldo;我想，即便爸爸肯定确保过风险由他来负责，姑姑对爸爸为了我们母女，将她推到前面，心里大概还是很怨言，所以才会抱怨爸爸最在乎的只是她们母女，垣耀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什么什么的，而且发现妈妈对爸爸存有心结，她会那么惊讶，还嗤笑爸爸。&rdo;楚湉湉叹了口气。顾显与形形色色的企业家打过交道，见过以配偶的名义举债，生意失败后企图将债务全盘推到对方头上的，见过大难临头各自飞，相互推诿的，更见过即便离婚时约定债务由一方承担，然而债权人仍可以依法起诉夫妻两方，要求另一方承担连带责任，最终闹得刀兵相见，堪比仇人。而像楚凌远这样，只想妻女与自己同甘，想尽办法避免她们共苦的男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楚湉湉又叹气，&ldo;但这都是我的推测，他和姑姑之间的约定，要怎么证明呢？‐‐啊！&rdo;她恍然抬头，&ldo;不对啊，现在表姐在我手上，我明明可以用她和姑姑讲条件啊？&rdo;其实依照顾显的看法，楚凌莲哪里有什么资格跟她讲条件？只是这件事涉及到已故的楚凌远，他知道湉湉更希望自己亲自来处理。&ldo;她不也在你手里？&rdo;他揉揉她的发顶，&ldo;你想怎么做，尽管放手去做吧。&rdo;上回他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然后转头就暗地里帮她做了各种安排，生怕她会吃亏一样？楚湉湉心头泛起一股甜蜜，凑近想亲亲他，然而他脸上那明晃晃的加减号太让人无法忽视，她费了老大的劲，才憋住没有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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