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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卫特训一（第1页）

暮春的夜，静谧而深沉，侯府西北角那废弃的马厩，宛如一座被遗忘的孤岛，屋顶破漏处，月光如银纱般倾洒而下。七名身着粗布衣衫的仆从，神色紧张地围坐在散发着霉味的草堆旁，他们掌心沁出的汗渍，在青砖上洇出一块块深色的印记。苏明薇手持夜无痕所给的《暗影录》，目光如炬，逐一扫过众人。其中有厨房打杂的阿福，身形瘦弱，眼神中透着机灵；马房的瘸子李，虽腿部残疾，却有着一股坚韧之气；还有柳氏房里被打发出来的绣娘巧儿，眉眼间藏着几分哀怨，他们看似平凡，袖口却皆藏着半截银针，宛如暗藏的锋刃。

“记住，真正的密探，需让敌人看到的，永远是他们期望看到的表象。”夜无痕的声音仿若浸了霜的寒风，清冷而锐利。他脸上的鬼面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幽光，更添几分神秘。话音未落，他身形如电，瞬间闪到阿福身后，指尖在其颈侧轻轻一戳，阿福即刻白眼一翻，佯装死去，嘴角还故意挂着涎水，那模样，活脱脱像极了后街醉酒的邋遢汉。

巧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藏在袖口的绣针“啪嗒”一声滑落。苏明薇见状，缓缓蹲下身，捡起那枚针具，目光落在巧儿掌心的薄茧上，语气笃定地说道：“你父亲是苏州绣娘，能仿出七十二种绣样，对吧？”说着，她忽然掏出一块染血的帕子，“明日柳氏房里会出现一块蜀锦，你只需在边角绣上一朵小莲花——与她妆匣里的样式差三分即可。”

更漏声在寂静的夜里悠悠回荡，马厩的梁上猝然荡下一根绳索，夜无痕倒挂而下，手腕一抖，三枚铜钱如流星般飞出：“接住！”阿福赶忙伸手去接，然而铜钱却“当啷”一声落地。夜无痕见状，冷笑一声：“连三枚铜钱都接不住，日后如何接住飞鸽传书？”说罢，他猛地扯下巧儿的头巾，露出藏在发间的密信竹筒，严肃地说道：“记住，竹筒要藏在发髻第三根簪子内侧，走路时簪头需偏七分，才不会晃出声响。”

“夜大人，”苏明薇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瘸子李的腿上，“他行动不便，要如何盯梢呢？”

夜无痕闻言，随手甩给瘸子李一根枣木拐杖，杖头精心雕着一朵闭合的莲花。“按第三片花瓣。”随着夜无痕的指令，拐杖“咔嗒”一声弹出暗格，里面躺着一架精巧的微型望远镜。“瘸子往往更容易被人忽视，何况——”夜无痕轻轻敲了敲拐杖，“这拐杖能发出三种鸟鸣，正是漕帮独特的水上暗号。”

子时三刻，特训进入“易容术”环节。夜无痕掏出五张人皮面具，朝着杂役们抛去：“戴上，去厨房偷块豆糕，不被发现才算通过。”阿福戴上老妇面具，一瘸一拐地刚走进厨房，就被张婶挥舞着扫帚赶了出来：“老东西，厨房重地，不许乱闯！”

苏明薇看着阿福灰头土脸地回来，不禁轻笑一声，从袖中摸出柳氏的胭脂，说道：“涂些在颧骨，再垫上棉絮——”说着，她细心地为阿福调整面具，“记住，柳氏的厨娘怕老鼠，你经过时学两声鼠叫。”

果然，阿福再次走进厨房时，学了声尖细的鼠叫，张婶吓得瞬间躲到灶台后，阿福趁机顺利顺走豆糕，面具边缘还沾染着厨房的烟火气息。夜无痕微微点头：“不错，懂得借势而为。”

丑时初刻，密信传递训练拉开帷幕。巧儿需要把“柳氏明日去绸缎庄”的消息，用醋写在苏明萱的风筝上。然而她因太过紧张，手不住颤抖，墨迹晕染开来，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苏明薇赶忙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醋墨遇火便会显形，哪怕晕开也无妨，重要的是——”她指着风筝上的蝴蝶纹，“要让三小姐觉得这只是闺中玩笑。”

更夫敲过丑时，瘸子李一瘸一拐地返回，拐杖里夹着一张纸条：“柳氏房里的周嬷嬷，今夜往佛堂送了三柱沉水香。”苏明薇的指尖在“沉水香”三字上骤然顿住，她知道，这是幽冥阁独特的联络信号，夜无痕曾提及，沉水香燃尽之时，必有密信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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