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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话及此，苍鹤琴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他的师父玉清子，倚坐在长廊边，怀中抱着妖兽诛邪，一边撸毛，一边语重心长地交代道：&ldo;若是哪一日走投无路了，师父还给你留了一条后路。&rdo;

当时年少气盛的他是如何回答的?

&ldo;不会有这么一日。&rdo;他道。

&ldo;嘿!&rdo;玉清子笑得狡诈，将怀中一脸暴躁的诛邪拎起，&ldo;我徒儿有志气!&rdo;诛邪不耐烦地扑腾了一下。

年少的苍鹤琴已转身离开，自然是没有听到玉清子的长叹：&ldo;但愿是用不上罢!&rdo;

此时苍鹤琴不由想到，师父当年的安排，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一切。

&ldo;什么宝器?&rdo;小蛇好奇。

&ldo;浮香鼎。&rdo;

&ldo;浮香鼎?&rdo;小蛇茫然。

苍鹤琴却转了话题：&ldo;问仙教这事，我还要再确认一下。&rdo;

&ldo;那些重伤不治却仍被救活的人，很有可能都有一定程度的痴傻。&rdo;

小蛇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听到道士吩咐道：&ldo;城西，你去，酉时城外破庙汇合。&rdo;说罢自行向着城北走去。

紫麟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这道士是要让他去探查那几个卖鸟的小贩提到的人，这些人俱是因为种种原因药石罔救，却都依赖问仙教的&ldo;仙术&rdo;起死回生。若是有道士所说的症状，正说明这人们所歌功颂德寄予希望的&ldo;仙术&rdo;不过是一门&ldo;邪术&rdo;。

虽然不忿这道士冷冰冰的命令，但事关生死，不敢托大。紫麟一边在心中将这道士翻来覆去地骂，一边朝城西走去。

不出几里，便一座小村落便隐约可见。正值晌午，几道炊烟袅袅升起，带来阵阵香熟的气息。

小蛇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咽了咽口水，大感自己运道不济，结契就结契，还结了个中看不中用的穷光蛋，连顿饱饭都吃不到。

惆怅着踏入了村庄，见村头大树下正歇着几人，紫麟心中大喜，连忙上前打听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听到了所需的消息。

就是这儿了。紫麟心道。

村子很小，顺着那村民指着的方向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便看到一棵歪脖子树。据那小贩所说，李家的老二溺水之后也被送上了荆棘山……

紫麟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棵树。

&ldo;二毛，吃饭了。&rdo;院内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柴门没锁，透过稀疏的篱笆，院内景象尽收眼底，一个老妇人正弯腰递上饭碗。

&ldo;哦……吃饭……&rdo;倚门而坐的中年汉子应道，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慢吞吞地接过了饭碗埋头扒了起来。

&ldo;哎呀，你慢些吃!&rdo;那老妇人在一旁看着，见那汉子埋头扒个不停，忙拦道。

紫麟看着看着，眉头慢慢皱起，眼见着那汉子一个劲地扒饭，米饭窸窸窣窣地从碗边掉了出来，沾了一身一脸，却浑然不顾。不一会儿那碗饭便吃完了，那汉子也不停，一个劲地扒着。

&ldo;吃完了，吃完了。&rdo;老妇人念叨着，将饭碗从男人手中拿回，又把竹篾子塞回男人手中。那男人又低头，继续干起活来。

眼看着那老妇人转身回了屋，紫麟推门而入。

&ldo;李二。&rdo;紫麟俯身轻声道。

那汉子如若未闻，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神情专注得异于常人。

紫麟心中一跳，伸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ldo;李二，找你有事。&rdo;那人却连半个眼神也不曾投来。

紫麟仔细观察他面部神色，见他神情发木，心下有了定论，直起身来。

却见那李二慢慢地抬了头，直直地看着自己：&ldo;什、么、事?&rdo;

惊得小蛇后退了一步：&ldo;你、你没事?&rdo;心道：不该啊!

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见那人眼神呆滞，毫无神采，确实迥异常人。紫麟又同他说了几句话，极少得到回应，偶尔一次，反应也极慢。

紫麟正琢磨着，未曾想那先前进屋的妇人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奔了出来，问道：&ldo;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rdo;

&ldo;咳……大娘，我年前买过李二哥的鱼，同他有些交情。当时与他定下了以后的鱼都由他供应。这段时日总不见他人，别家的鱼又都没有李二哥的新鲜。我左等右等，怕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便打听了来看看……&rdo;从小贩的只言片语中早已了解到这李二原先在就是个卖鱼的，紫麟灵机一动，信口胡诌了起来。

那老妇人一愣，犹疑地&ldo;嗯&rdo;了一声，似是不知要不要把这陌生少年请走。

&ldo;大娘……&rdo;紫麟观察着妇人神色，试探着道，&ldo;我年前见李二哥，不似如今这般模样，这看着有些……不太对劲……&rdo;

那老妇人脸色一变，憋了会儿道：&ldo;我家二毛生了场病，还没缓过来。&rdo;

&ldo;这可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rdo;

&ldo;你是打哪里来的小年轻，胡说八道甚么!&rdo;那老妇人气冲冲道，&ldo;那荆棘山上的仙师也说我儿没事。我儿能吃能喝，能做活、能说话，哪里出问题?&rdo;操起墙角边的扫把就要挥上来。

紫麟心道：不好!仗着身轻，倏然避过，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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