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钰撇嘴道:“一看你就不诚心,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就说要哄我。”
“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季知还笑道。
“什么事?”蒲钰想听他怎么说。
可季知还偏偏不顺他的意,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就是不说话。
良久,季知还才缓缓开口:“今天要画一张画吗?”
“我吗?”蒲钰指着自己问:“今天没什么兴致,不想画。”
季知还点头,又说道:“上次答应给你的画也画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蒲钰点点头,然后仰脖子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他走进画室,一眼就看就见,给蒲钰的那张画摆在正中间,这张人像摆在各色的风景画里面,非常的显眼,周围的画仿佛都变成了陪衬一般。
蒲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幅画,画上的他眼睛很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显得他整个人都生机勃勃的。
是因为喜欢自己吗?蒲钰在心里想,因为喜欢自己,才把他画的这么好看吗?蒲钰想知道。
“哥。”蒲钰看着画突然出声。
自从蒲钰亲哥来了之后,他就没有这么叫过季知还了,季知还反应了一下才答应:“怎么了?”
“你喜欢吗?”蒲钰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喜欢什么?”季知还问。
“我。”蒲钰说。
季知还整个人都楞住了,看着蒲钰的侧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愣了好久才说道:“当然喜欢了,谁不喜欢你?”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蒲钰转头看着他。
这下季知还彻底不说话了,也不敢看蒲钰的眼睛。
蒲钰见他不说话,似乎有些不耐烦:“你看着我的眼睛。”
季知还转过头来,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笑意:“蒲钰,你别胡闹。”
听见胡闹这两个字,蒲钰有些忍不住:“我没有胡闹,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看见别人跟你相亲我就嫉妒,看见你跟别的女孩走的那么近我心里就不舒服,不想你不理我,我想你每天心里想的,眼睛里看见的都是我,我想明白了,我就是喜欢你。”
“蒲钰,你肯定是弄错了,你觉得我对你好,照顾你,你心里觉得感动,但这不是喜欢,你只是把我当哥哥。”季知还有些机械的说道。
“我25了,能左右自己的情感,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蒲钰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蒲钰说完心里舒服了很多,看着季知还不说话又问他:“你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男的?”
这个问题,季知还更加没办法回答。
喜欢吗?当然是喜欢的,从季知还第一眼看见他时,就很喜欢,他喜欢阳光,连带着也喜欢充满阳光的事物,蒲钰就是,但是他不敢说喜欢,甚至是不能。
在季知还的认知里,蒲钰根本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他,他可以保护他,照顾他,看着他在自己身边耍赖,但却不能拥有他,因为从骨子里,季知还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蒲钰。
就像月亮只会反射太阳的光一样。
季知还看着蒲钰转身出去,想挽留,可是双手就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清晰的看见,蒲钰走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里面有痛苦,有难过,更多的似乎是失望。
他想,从今往后,蒲钰应该都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吧。
蒲钰走后,季知还一直站在原地发呆,一直到太阳落山,又到月亮升起。
季知还挪着自己发麻的腿,坐到那幅画面前,画里的蒲钰嘴角带着自信又张扬的笑,他仿佛一直是这样,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不可能,他总是那么有勇气,想到什么就去做,喜欢什么就直说,他似乎有用不完的经历,花不完的热情,这样一个热烈的会发光的小太阳,真的会喜欢自己吗?
季知还觉得自己似乎又发病了,呼吸很急促,总觉得有些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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