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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京子像是抢夺般地捡起手提包。清洁工是个一脸靠不住的男人，不停地低头道歉。

她无言地转身就走，立刻走向洗手间。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非得碰上这些倒霉事?

京子一肚子火却又无可奈何。那个莫名其妙，想当心理咨询师的男人干吗打电话给我?搬箱子的人为什么要撞我?

走进洗手间，在马桶上坐下之后，她还是气得不得了。

尿完之后，疼痛感就消失了，不过还有些许残尿感，令京子有膀胱炎再度发作的不详预感。

她看着镜子重新补妆。一看到自己的脸孔，就想起了青山的妻子。&ldo;全都是她害的。&rdo;她自言自语。要不是非得杀了她，自己也没必要买枪，更不会因为要来车站拿枪，被那个男人撞倒。

全都是她害的。京子翻了一下手提包，&ldo;啊&rdo;地大叫了一声。隔壁的老妇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寄物柜的钥匙不见了，掉了，全都是她害的。

丰田眼前有一只狗。

那不是干净的家犬，经历了反复的风雨泥泞，它的毛色已变灰，就像纯结的少年被世上的辛酸，痛苦蹂躏弄脏一样。

丰田有种亲切感，甚至觉得那只狗就是自己。

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不就和那只狗一样了吗?不，不对，我在年轻时也曾经受到重视，饮料罐的设计不也获得了一定的好评吗?是我提出了在罐装咖啡包装上贴上纯白标签的点子，再加上具有画龙点睛之效的深褐色线条的做法业大获好评。然而，随着年轻一辈的发言权越来越强，指名自己的工作逐渐减少，变得只剩下打杂或助理的工作。在所谓技术顾问这种有名无实的位置上，根本无法提出什么像样的意见，技巧日渐生疏。被公司开除时，甚至还被说&ldo;你的设计什么根本都只是模仿而已&rdo;。

以前倍受疼爱，现在却浑身泥泞，是啊，我果然跟那只狗一样。他仔细一看，狗的脖子上还系着项圈，以前曾被某个家庭饲养，后来被抛弃了吗?或许家犬也有裁员制度，所以才会被丢弃。

他沿着仙台车站一楼的通道，往北边走了十来米。头顶上延伸着的人行天桥，遮盖了天空。老狗在车站大楼的入口边上将身子缩成一团。

丰田看了狗一眼，本来打算就这么走过去。因为他害怕一直盯着狗看，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发现有个奇怪的女人站在狗旁边，不停地自言自语。

因为有些在意，丰田也靠了过去。

老狗缩着身子，舔着前爪。

&ldo;一块一块的，&rdo;女人这么说着，&ldo;我要把你剪成一块一块的。&rdo;

丰田涌起一股讨厌的预感，这女人有问题。对方大约三十来岁，看起来并不年轻，却也不显老。她穿着紧身裤和蓝色毛衣，头发毫无光泽，明明没烫发，发尾却翘得乱七八糟。

女人的手在手提包里摸索，拿出来的是一把剪刀。丰田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害怕的反应。女人拿出的剪刀是那种可以轻易剪开布料或纸箱的危险款式，她咔嚓咔嚓地挥动着。

&ldo;你想对那只狗干什么?&rdo;丰田不知不觉地介入两者之间。

那女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正常，眼神涣散，皮肤也很差，她应该没有判断事情的能力。丰田不禁开始涌起一股自己是否介入了麻烦的不安。狗倒是一脸事不关己地将头搁在前脚上。

&ldo;不不要拿剪刀吓别人的狗。&rdo;丰田顺口说道。

&ldo;别人的狗?这是你养的吗?&rdo;

&ldo;是我的狗。&rdo;

&ldo;别开玩笑了，这是流浪狗，以前就在这附近晃来晃去了。&rdo;

女人手上的剪刀不停地发出咔嚓咔嚓声，令人非常不快，发出咔嚓咔嚓声响的剪刀简直就是&ldo;裁员（砍头）&rdo;的最佳道具。

&ldo;在这附近晃来晃去就是流浪狗?那你也是啊。这是我的狗，我有证据。&rdo;

一鼓作气地说完后，丰田就后悔了。他从上班族时代就是这样，总是不瞻前顾后就开口说话，一边担心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却又说不出什么了不起的内容，最后总是被周围的人看不起。他总是这样。

女人似乎很愉快地咧开口红脱落的嘴唇笑了，&ldo;证据?是什么?&rdo;

&ldo;它它很黏我。&rdo;丰田有点自暴自弃的这么说。

&ldo;你是白痴吗?&rdo;女人拔尖了声音。

&ldo;不说这个，你拿着剪刀又想干吗?&rdo;丰田终于指责了这件事。女人一脸的不情愿，盯着自己的手侧着头说：&ldo;什么干吗?就剪刀啊，当然是要剪东西。&rdo;边说还边跺脚，&ldo;身体会变成一块一块的。&rdo;

丰田后悔自己招惹了麻烦的女人，在就职活动中软弱无力的中年男人，本来就不该管闲事。

&ldo;你知道吗?&rdo;女人大叫，&ldo;人的身体会变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再黏起来。一块一块的，再黏起来呢。&rdo;

女人的话语听起来奇妙至极，就像是诅咒，是想传达什么吗?&ldo;一块一块&rdo;和&ldo;黏起来&rdo;是什么隐喻呢?

正当丰田以为女人陷入歇斯底里时，她又小声地自言自语：&ldo;像我这样的女人都会变成这样吗?&rdo;

&ldo;对!没错，因为你很恶劣。&rdo;丰田指着对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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