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说曹操曹操到,连老先生在第二天突然出现在了林府。那时候林玉娘还在自己房间里和林月娘说话,林父突然让人带她出去。林玉娘本来还是有点不愿意,自己还在生病呢,但是想一下,反正病也快好了,还是表现得尊师重道点好了。
她还在那里穿衣服,连老先生已经直接到她的房外了,林父在旁边连声阻止,连老先生眼一瞪:“怎么?我一个老头子,还不能去看看一个小女孩了?”
林父说:“玉娘也就好了,怎么好让您这个长辈来看她呢!您老先在正堂坐着,让她来拜见你才对。”
连老先生说:“我又不介意,我就看看她的病怎么样了?是不是身子不太好?”
林父说:“前几日赶路受了些风寒而已,没有大碍了。”
林玉娘穿好衣服,秋实帮他弄了一个简单的发型,她直接走了出去:“连老先生怎么来了?学生惶恐。”
连老先生说:“什么惶恐?怎么不知道找个人跟我说一声,真是不会做事!”
林玉娘:“……我病得糊涂了,倒是怠慢先生了。”林玉娘也不开心了,她想拜师可不是为了受气去的。要是连老先生一直是这个脾气,拜师什么的还是再说吧。
林父在旁边说:“连老先生还是去正堂坐吧,可别受凉了。”
连老先生又瞪了一眼林父:“你不应该关心一下你女儿吗?不怕她再生病?”
林父脸色变得尴尬起来,这事怪不到他不喜欢女儿身上去吧!连老先生年纪这么大了,又是客人,他当然要好好接待了。但是谁让连老先生是连老先生呢,他也不好反驳,只好维维地说:“玉娘自然也是一起去的。”
林玉娘倒是突然对连老先生印象好了一点,虽然她并不觉得林明德这样不对,但是谁让她讨厌林明德呢。
到了正堂,连老先生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主位,林明德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这个,没有一丝勉强。林玉娘有了一丝明悟,这个连老先生看样子是真大腿,并不是只有名气而已。
连老先生对林明德说:“你这个女儿读书方面似乎颇有天赋,老夫想要收她为徒,可否?”
林明德也没想到连老先生居然真的要收自己女儿为徒,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事到临头,林明德倒是有点犹豫。他说:“老先生觉得玉娘可以雕琢,是玉娘的福气,但是玉娘毕竟是个女孩子,我听闻老先生之后打算在京城收徒,到时候岂不是不太方便?”
连老先生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到时候拿个帘子把她和我的其他弟子隔住不就好了!”
林明德说:“可是到底是不太方便,而且,玉娘也要学些女孩子学的东西,平日里又是一个人去老先生那里,岂不是会与姐妹分开?”
连老先生没好气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要学别的东西,学就好了,每日只要来我那里半天就行,我又不要一个每天苦读的笨蛋!她也不要靠状元!至于别的,算了,我还是直接问玉娘吧。”
他转过身子,直接问林玉娘:“你觉得拜我为师怎么样?”
要是一开始,林玉娘肯定是直接答应的,但是她现在也想起来,古代老师对学生是拥有很高的权力的,尤其是这种私人拜师,都快要比得上父亲了。话说起来,林明德居然会拒绝连老先生的要求,倒是让林玉娘十分吃惊,他之前是很想跟连老先生搭上关系的啊!
连老先生看到林玉娘不说话,不满地看了一眼林明德:“你们这些做父亲的,老是讲究什么威严!搞得子女都不敢在你们面前表露心声了,算什么好父亲!”
林明德:“……”我真的冤枉啊!我在两个儿子那里挺讲究威严是不错,可是这个女儿这里,我真的没有威严这回事啊!
林玉娘:妈呀,我好开心怎么破?好想笑啊,现在笑是不是不太严肃?
其实连老先生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他之前跟林玉娘的接触,林玉娘给他的印象是努力,聪明加上胆大,结果一到林府,反而不说话了,肯定是因为自己父亲在这里不好当面说跟自己父亲不同的意见了,那肯定就是林明德太讲究威严了。
林明德也懒得说了,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虽然曾经在连老先生开办的学院读过书吗,但是那时连老先生已经不在那里教书了,受这个气干什么,但是他也不好跟连老先生说道理,只是说:“那学生就先行告退了。”
连老先生等林明德出去了,对林玉娘说:“你爹还是挺识时务的嘛。”
林玉娘还是不说话,她不想替林明德讲好话,当然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父亲的坏话。
连老先生也没想让林玉娘附和他,继续说道:“你爹走了,说说,你到底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林玉娘现在还蛮喜欢连老先生的,但是她也看出来的,连老先生应该是一个很自我的人,才高八斗的同时也很骄傲。现在连老先生把骄傲放在林明德身上,林玉娘觉得蛮搞笑的,要是有一天放在她身上呢!这可跟林父林母不一样,她违背了林父林母的意思,林父林母不会告诉外人,家丑不外扬嘛,连老先生就未必了。
连老先生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思考:“怎么?你在家里面就焉了?答应或者不答应,快点直接说,我可不是什么求才若渴的人,过了这村,没有这店啊!”
林玉娘心一横,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了连老先生,直接问道:“不知道先生想要个什么样的徒弟?”
连老先生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要一个聪明的了!”
林玉娘继续问:“那先生平日里是怎么对自己学生的?”
连老先生看了一眼林玉娘,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担心我对你不好!真是岂有此理,想要拜我为师的人可多着呢!”
林玉娘站起来先行了个礼:“先生勿怪,先生也说了,我只是个女子,并不需要考状元,自然希望学生能对我好些了。”
连老先生说:“嘿,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跟我谈条件的。我这个人,规矩不严,就一个,我说了算,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了。”
林玉娘:……这算什么破规矩!她直接问:“先生不会打板子吧?”
连老先生本来挺生气的,都想要走了,一听林玉娘的话,倒是直接笑了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你就在担心这个?”
林玉娘:当然了,你骂我我还可以当做没听到,你打我我怎么办呢?万一罚跪呢?
连老先生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我是教学生,要是学识学得不好,难道还不能动手了?”
林玉娘说:“可是如果学生努力了,那她就是学不好呢?”
连老先生说:“人的天赋是天注定的,我只看态度,不看结果。当然了,我是不会收笨蛋做学生的。”
林玉娘说:“那就是说,你不会体罚学生了?”
连老先生说:“学生没有做错,我自然不会体罚他们。”
林玉娘直接说:“那学生拜见师傅。”
连老先生看着林玉娘站在那里行礼,看了一会儿,说:“等你彻底好了,来我住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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