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信厚还不想放弃。在他的眼中,自家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就算女儿的性子有些顽劣,但是女孩儿嘛,顽劣一点不正好显得可爱吗?这样好的女儿也就只有沈斌鸿不知道珍惜。再说了,当初路旭对柳湘灵那么的用心,不正说明路旭被他女儿的魅力所折服吗?现在路旭对他女儿那个态度,就是因为心胸狭隘,接受不了他女儿跟过沈斌鸿。顶多顶多,就是因为路旭现在有了妻子,出于丈夫的责任让他无法接受柳湘灵。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柳湘灵在威安堡闹上一闹,那么不就是女追男吗?这也算是给足了路旭面子了。路旭心里那道坎儿应该就能过去了,然后只要柳湘灵再拿出两人过去的情义说事儿,至少能让她当个贵妾什么的吧。虽然柳湘灵和闻月琪没有亲戚关系,但是路旭的背后也没有家族啊!以柳信厚和路旭的关系,柳湘灵也可以以夫家亲戚的身份和路旭结合,这样勉强也够资格成为一个贵妾。到了那个时候,以柳湘灵和路旭的情义,路旭还不就被他们柳家拿捏在手中了?只要有路旭在,就算他柳信厚被人逼得不得不下台,他女儿也算是有所依仗了。其实在柳家父子的这一番对话之中,两人有一件事都没有挑明。他们现在在争的,表面上看起来是柳湘灵是否可以和路旭结合?实际上是已经分家的柳家两支和路旭的合作权。而在这后面隐藏的,其实是他们对路旭的了解。他们知道,不管闻元忠和沈斌鸿这一局胜败如何。路旭都不可能倒!虽然柳信厚害过路旭,但他毕竟做过路旭的师长。在他的眼中,路旭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根基,一旦路旭有了根基他的未来甚至有可能贵不可言!现在路旭已经龙入大海,他们当然要赶紧投资路旭!尤其柳信厚眼看就要垮台,他当然得在最后给自己和女儿留一条退路了。这就是他今天来柳湘书这里闹的根本原因。可还没等他将劝解的话说完,柳湘书就已经没有了耐心,他淡淡地说:“大伯父,你是真准备让我请出圣旨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柳信厚也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无用。他只能挥了挥衣袖,准备来个拂袖而去。只是在他拂袖而去之前,柳湘书却在他的身后说道:“大伯父,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偏爱堂妹。”
柳信厚冷哼一声:“你能知道什么?”
柳湘书说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堂妹是你能拥有的最后一个亲生孩子。”
柳信厚如遭雷劈,他转身回来狠狠地抽了柳湘书一个耳光:“你这逆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柳湘书一点都不恼,他平静地说道:“大伯父慎言,你现在可没有叫我逆子的资格了!有些事情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的母亲。”
“当年我母亲临生堂妹之前曾亲口对我说过。你俩成婚三年却没有生出孩子,我母亲又自小身体羸弱,你怀疑是我母亲不能生育所以对她百般嫌弃。我母亲气不过,她求了姥爷帮她找了御医,结果发现真正子嗣艰难的是你,而不是母亲。”
“所以从那以后,你就一直痴迷各种虎狼之药。虽然那些药帮你诞下了我和堂妹两个孩子,但我那些虎狼之药也让你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柳信厚面色阴沉的说道:“那个贱人!她居然连这个都跟你说!”
柳湘书大喝一声:“柳大人!你若再出言侮辱我的母亲,那你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柳信厚强忍怒火听柳湘书继续说道:“我母亲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她在生产之前就断定,你必定对这个最后的孩子格外偏爱。”
“若是女孩儿还好,若她生了个男孩儿,未来后宅必将不得安宁。而我母亲自小身体羸弱,再生一子恐怕命不久矣,不能护我周全,所以她才将这个秘密告知我,让我用这个秘密自保!”
柳信厚已经听不下去了:“你现在拿出这个秘密,是想威胁我吗?”
柳湘书说道:“并不是,今时今日的你已经不值得我威胁了。我提起这件事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现在是二房的孩子。可柳家的长孙还是我,也只能是我!未来的柳家必定还是我的。”
“你不能从外面随便抱一个孩子回来说是你的私生子。母亲跟我说过,当年御医已经给你做了诊断,在柳湘灵之后你不可能再有子嗣,这份记录已经在宗人府封存二十年,是我母亲亲自封上交给宗人府的。你若敢耍花样,我就去宗人府告你!”
“你也不能从同宗之中过继孩子,因为整个柳氏宗族没人敢冒着得罪全族的风险跟你合作。更重要的是,相比起你,他们更怕我!也更看好我!”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外面抱养一个养子。可养子是不能继承我们柳家的家业的,他只能继承你们大房名下的一小部分产业。这柳家终究是我的。”
柳信厚问道:“你什么意思?”
柳湘书说道:“养不教、父之过!你生了堂妹却并未对她严加管教,这是你的事儿我无权过问。”
“可你百年之后,管教她就是我的事儿了。”
柳信厚脸色巨变:“你想干什么?”
柳湘书说道:“你若不在,那就是长兄如父。而且我还是柳家的族长,于情于理我都必须管教她。她若嫁人,我柳氏不会给她撑腰,她若被夫家休弃或者是和离,我就把她关在家庙里一辈子,让她终生不见天日!”
“你!”
柳信厚怒道:“她是你亲妹妹!”
柳湘书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柳信厚一愣:“你还想怎么样?好,我今天就听听,你到底想怎么炮制你妹妹?”
柳湘书平静地说道:“我刚刚说的,是在她今日闹得不过分的情况下。若是她闹得过分,身为柳家的嫡孙,我现在就要带她去家庙受罚,直到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方才可以出家庙。”
柳信厚大喝:“你敢!我才是柳家族长,你凭什么关我女儿?!”
柳湘书眼神锐利:“就凭这是我祖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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