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弥补什么?有什么好弥补的?」
她不知道啊!她什么也不懂!但她就是肯定,自己是不该留下的!
「徒儿也不确定,但至少幽主会知道的‐‐」
「你要去幽界?」他语气冰冷而严厉。「半魂半魄,一进去就被收走,身形都会消散,致使无所屏障,热时如火烧,冷时如冰冻,伏於迷魂穴中,直到明界偶来借魂,才有半丝转生之机‐‐你要一探幽界试试?」
她身子晃了晃,咬牙站定,颤声回答:
「那……也没关系,当时师父就说清楚了,我并不存侥幸之念,托师父的福……」说到这里声音破了,艰困地继续:「托师父的福,我多过了这些好日子,但我不知道师父会代我受罪!我不要……我是说,这不行的!是我该回幽界,受什么罪都是活该,不能再拖累师父了!我、我现在就走!」
她说完急急转身,乾烫的眼不知怎地看不清四周,茫然地往前走,也不知该去哪里……不对,她该自我了断才是,走什么走呢?
她停下脚步,胡乱地扫视林间。要怎么样才能……死呢?这林间没有高崖,也没有深湖……
对了!庙里有根山刀、有把斧头,还有一柄她作饭用的小刀……
她急急转身,突地收住脚步,仰头看跟前不偏不倚挡著的列忌觞。
她张了口又闭上,列忌觞眼中的怒意,让她顿然无措。
她怎么这么笨,说走就走?师父不会让她的啊!
如果师父要她死,当初就会收走她的命了!
她咬唇低下头去,双眼又烫又痛,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
「你要死,还看我收不收命。」他沉声道。「你说,我会收吗?你敢乱来,徒然伤了自己,无故痛上几日,还是死不掉。」
「为什么?」她喊道:「师父为什么不收我的命?明主又为什么要伤师父?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我……」
「如果没有你,一切就没有『心』了。」
余儿怔住了,呆呆望著列忌觞。
「没有心……什么意思呢?」
列忌觞微笑了笑,那笑如谜难解,有丝自嘲,有分苦涩。
「等你懂了,也许就能解脱了。」
解脱……
这就是师父要的吗?助她解脱出害人的劫命,助她解脱出半生半死的虚悬……师父要救她,让她重生?
就像师父当年行医救人那样吗?或是收命这么多、这么久了,在她苦苦求他饶了郡主时,师父决定放过一命也无妨?
不,不是无妨,他受苦了!
是为了她,不是悲悯,更不是无谓。是他的「心」?
无奈、急切、不舍……无数陌生的情念,不知从何而来,将她淹窒‐‐
他这样……就为了……心吗?
她怔立著,胸口涌上一股半甜半苦、冷热相交的血气,直直上冲到脑门,一时之间,眼前漫上红晕,四周晃荡起来‐‐
「啊……」她喃道。「你好傻……」
列忌觞震动了,幽黑的眼深深凝视她。
那一声轻喃,如无形的泪滴落他胸口,那是他未曾听过她用的语气,是他没有意料她会说出的话。
不再是敬畏的口吻,轻喃出的是激烈无比的情念。
他心口突遭重击,千钧之力前後夹攻,如被两掌合打,心口破裂‐‐
列忌觞闷哼了一声,黑血喷出口,双耳、鼻孔,甚至眼睛,都涌出黑液,他跪倒在地,双手勉力撑住身子。
听到她的哭喊,但意念不再清明,他想开口,涌出的是更多黑血。
「‐‐你这只打不醒的笨灵,连请命都不会吗?」
余儿忽然停止唤他,列忌觞僵住身子!难道……余儿听见了?
他咬牙抬起头,对现身三尺之外的幽主道:
「我没有求你!你别以为现身於她之前就能‐‐」
「都快顶尽你的修度了,还在逞强?」幽主斥道。「你该知道我不会袖手旁观‐‐即使我不管,明界那老头也不可能不管。」
「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你要求心,却不顾後果‐‐她是待死之身,你求心念相通,便是连上了她的死命!人灵不能相容,两人心魂同时破散‐‐你立时暴毙,而她……你渡经锁她的命,不过撑上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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