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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断链残阳（第3页）

之前那个冰冷电子音再次急促响起，带着一丝被打断的愠怒！射向石宇峰的细针尾部仅剩的三个稳定环，其中一个猛地亮起刺眼红光！

嗤嗤嗤！紫黑色的电光瞬间从针尖涌入伤口！石宇峰手腕一麻，仿佛被低电流电击了一下！

但紧接着——

嗡！

他手腕上的罪孽刻度手环，原本因主人濒死而微弱流转的暗沉光芒，骤然变得混乱不堪！原本记录恶行的刻度纹路如同失控的仪表指针，疯狂地左右摇摆、闪烁！紫黑色的数据流正在干扰它，甚至……尝试反向读取其中的记录？！

而发射激光束阻止第三方的存在，也终于在这一刻暴露了方位！

哗啦啦！

斜上方一块被冲击波掀开一半的巨大水泥板后面，硝烟微散。

一个身穿着暗绿色、带有精密光学迷彩纹理战术服的人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断墙豁口。他的身形颀长，动作间带着一种非人的流畅和效率。最扎眼的是他的头部，戴着一个造型极其简洁、覆盖了整个面部、如同液态水银般流淌着实时环境数据流的面具！

没有五官，只有流动的数据瀑布！在昏暗崩坏的环境中，如同镶嵌在黑暗里的另一块屏幕碎片！

零！白夜最大的宿敌！那个将神目系统肢解、窃取其核心的恐怖存在！白夜曾经不止一次在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嘶吼过这个代号！这是他最深的噩梦！

零的液态面具上，数据流瞬间转向石宇峰手腕上那被干扰的青铜手环方向！他没有去看石宇峰痛苦的惨状，甚至没有多留意那危险的令牌，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通过面具扬声器直接扩散开，带着一种俯视实验品般的漠然，仿佛在对着空气说，又像是在下达指令：

“‘归墟令’吞噬状态稳定，灵魂锚点（指楚河残魂）已注入……样本数据（指石宇峰与手环连接）遭遇非法读取！风险等级B+。执行清除。”

话音刚落，零的面具上数据流猛地一闪！他右手不知何时已抬起，一道比刚才更粗壮、亮得刺眼的炽白色压缩激光束已经开始在手臂外侧延伸出的微型炮口处凝聚！目标直指——那根扎在石宇峰手腕上、尾部亮起干扰红环的晶银细针，以及……石宇峰那已经被令牌破坏得千疮百孔的手臂！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救人！他要的是这块青铜帝国即将“归墟”的核心数据不被污染！为此，连携带数据的“样品”载体本身，都可以随时“格式化”！

石宇峰躺倒在废墟中，腰腹间令牌的吞噬剧痛已经让他几乎失去意识，手腕的刺痛和冰凉的电击感反倒是另一种残酷的清醒剂。他模糊的视线被汗水、烟尘和生理泪水弄得一片浑浊，只能隐约看见斜上方那流动着冰冷数据的脸谱，还有那道直指自己手臂的致命白光！

废物！垃圾！都到最后了……还要被一群苍蝇当试验品争来夺去？！

一股混杂着无边屈辱和最后一点暴虐意志的火焰，猛地在他识海中燃烧起来！他感觉喉咙发甜，却死死咬紧了牙关，连带着腰间令牌的吞噬似乎都因为这强烈的屈辱情绪而微微一滞！

而第三方力量显然被零这直接指向石宇峰实体的攻击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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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扎在石宇峰手腕上的晶银细针尾部，那亮着红光的稳定环猛地爆发出更强的紫黑色能量流！针体震动！似乎想强行撕裂石宇峰的皮肉钻入手环！同时，细针内部竟然传出了之前那个冰冷电子音，这次音量更大，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和警告：

“样本D-14已被标记！‘最终图书馆’所有权已确立！清除行为将视为开战信号！仲裁程序启动倒计时……3……”电子音开始冰冷的倒数！

仲裁所！苏明镜和零的心中同时跳出这个词！那个连国际刑警都讳莫如深、只存在于顶级黑市传说深处的信息掮客与暗网执法者！

整个崩陷的地下空间，彻底沦为三方势力角力的修罗场！

净火与国际刑警在法鼎崩溃那一刻似乎就完成了主要目标（捕捉楚河烙印），正快速按计划撤离。

第三方的“最终图书馆”通过一根毒针标记石宇峰。

零的“暗网仲裁所”则要清除非法干预者、确保对石宇峰归墟状态数据的独有权！

三方博弈的棋盘核心，竟落在石宇峰那副被令牌啃噬、被针扎入、即将被激光切断的手臂上！

石宇峰眼中最后一点暴戾的光，死死锁定在那流动数据的冰冷面具（零）和手腕上那嗡嗡作响、尾部不断闪烁的毒针（最终图书馆）上！他肌肉紧绷，不是为了反抗那即将落下的激光和手腕撕裂的针，而是为了——看！他要看清！看清这些把他当作盘中餐的“贵人”是谁！如果有来生……如果有……

“滚……出……去……！”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吼，不是求饶，是彻底的、濒死的诅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叮……叮……叮叮……

一阵极其微弱、极其不合时宜的、仿佛金属小球滚落在光滑地面的清脆声音，从最下方那深不见底、还在轰隆坠落的塌陷坑底方向传来！

声音很轻，却在暴走的能量风暴和剑拔弩张的对峙中，如同鬼魅私语，被放大了无数倍！尤其是对石宇峰那因极度痛苦而异常敏锐的感知！

他下意识地转动眼球向下望去。

只见那深幽的黑暗中，几个闪烁着暗金色泽、仅有纽扣大小的微型球体，正无声而迅捷地贴着崩塌坑壁的阴影缝隙，飞快地向上弹射、滚动而来！它们的轨迹灵巧而诡异，仿佛有生命般避开坠落的碎石！

球体表面蚀刻着极其微小、却繁复到令人目眩的符纹！一股熟悉的、源自青铜审判的核心气息，极其微弱地从这些小符纹中散发出来！

记忆黑市！有人直接利用了崩溃法鼎飘散下来的残余能量碎片，现场制作和释放了微型追踪窃取器！目标是此刻石宇峰身上最混乱、最强大、也最容易被钻空子的——令牌、手环、以及他濒临破碎的意识海涌出的记忆乱流！

真正的鬣狗来了！要趁乱分一杯最大的血肉！

坑底深处，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角落里，一双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一闪而过，随即再次消融于阴影。

石宇峰看着那几个诡谲的金色小球在视野边缘迅速放大，看着上方零那即将爆发的激光炮口，感受着手腕上那根毒针即将撕裂组织的冰冷痛感……再想想自己这副破碎的身体……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深深的疲倦突然攫住了他。

他想笑，喉咙里却只有血沫翻滚的嗬嗬声。

这地狱，这熔炉，这永无止境的算计……都来吧……

看看最后……谁真能……咬下……最肥……的那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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