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等摸到手机,电话铃就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那是莫光夏的手机。这个号码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手屏幕上了。
他直觉不妙,接起来刚叫了一声&ldo;光夏&rdo;,就听到对方在那头惊惶的求助。
&ldo;怎么办?羽秋吐了……刚刚还好好的在吃东西,突然呛到就吐了……现在呼吸变得很微弱了……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死啊……&rdo;
他的心骤然一沉。抬眼望望前方丝毫不见移动的车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ldo;光夏,别慌。你听清楚‐‐我现在塞车赶不过去,不过羽秋不能再等。吐出的食物要是堵住气管,小朋友是会发生窒息的。你千万不要慌,挂掉电话打给急救中心,我会尽快赶到医院去跟你汇合的。&rdo;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愣怔,听了他的话还一直喃喃自语着,&ldo;怎么办?怎么办?你们都不在……只有我一个人……&rdo;
&ldo;光夏!&rdo;他将嗓音提高了一些,&ldo;别慌。冷静下来,我相信你可以的。&rdo;
等肖丞卓匆忙喘息着跑进儿童医院的大门,雨已经落下来了。
来不及抹掉脸上的水滴,他就看到急诊室外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的莫光夏。
头垂得很低,双手在膝头绞紧,肩膀有不易察觉的颤抖……茫然无助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只想让人上前把他抱进怀里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他急步走上前,将手轻轻按上对方的肩。
莫光夏一惊抬起头来,就见到男人眉目安然的脸。
紧绷的情绪一瞬间决堤,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肖丞卓是唯一可以信任依靠的对象。
&ldo;怎么办?羽秋还在医生那里……万一……我……&rdo;
全然顾不得平日里的骄傲,他语无伦次地落下泪来。
&ldo;光夏……&rdo;男人在他跟前缓缓蹲下来,以便视线能够与在长椅上僵坐的他持平。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殷切和一种毫不遮掩的怜惜。
他伸出手来,将他冰冷的双手收拢进掌心里,声音里传达出一种莫名安定的力量。
&ldo;光夏,放心,羽秋不会有事的。你那么爱她……还有,一个人的时候,你很勇敢,做得真棒!&rdo;
没有臆想中的责备,这个男人只是为了来安慰自己的吗?
他凭什么要这样做?
莫光夏一时在深深自责的情绪里反应不过来,难以置信地呆呆望着对方。
无言的凝视。
急诊室外的走廊上,刹那间静得斗转星移……
最后还是护士传达喜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ldo;婴儿脱离危险了,医生要家长进去一下。&rdo;
两个男人方才舒出一口气。
急忙从椅子上起身的莫光夏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已经虚软无力,要不是肖丞卓从旁边扶住他,只怕他一起身就会直接摔倒在地板上。
&ldo;小朋友没有大问题,只不过肠胃有点衰弱。不过我认为导致今天意外发生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rdo;
穿着白袍的中年女医生低着头,在病历本上记录着。
&ldo;心理压力?&rdo;
对面的两个大男人双双疑惑出声。
&ldo;怎么?你们以为小孩子就不会有压力?&rdo;女医生似乎对他们这样的惊讶司空见惯,&ldo;其实,婴儿的观察力往往胜于常人。生活环境的细微改变,比如亲人离世、到了陌生的环境,或者身为父母的夫妻关系变得恶劣……都会被婴儿敏感地感知到……&rdo;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起眼来。
对面的两个男人已经化身钢筋混凝土……
&ldo;夫妻关系恶劣&rdo;犹如一把利剑,将关系疏离暂时分居的这一对当场戳中。
女医生微微翘起一点唇角。
清了清嗓子,她刻意压低声音,&ldo;我说……你们二位,其实是那种关系吧?&rdo;
&ldo;……&rdo;
肖丞卓与莫光夏对视一眼,难得默契地既没肯定又没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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