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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的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压着哭音：“我爸爸去世了，暂时回不了探远上班。”莫雨川轻轻啊了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人死不能复生，只能好言在电话里安慰她。那次电话，钟小葵跟他聊了很久，她从小到大的事情，说起她爸爸，一边哭一边说，强撑着坚强落泪的声音让莫雨川心碎了一片。今天晚上这个电话，莫雨川已经熟稔了，他会打电话给钟小葵，钟小葵晚上会给他发微信，莫雨川觉得两人这样有点恋人的意思，总之他觉得两人之间前途美好。不过他也换了思路想，女孩子家里出了事，心情难受，或许只是想找个倾诉的人缓解心底的悲伤，而他恰好是那个对象，这么一想心里又觉得微微的甜，这是不是间或的说明钟小葵身边的异性朋友只有他一个。他轻声笑着说：“没呢，你也没睡吗？”“我睡了怎么接你电话？公司的事忙吗？”“还行，不算忙，你什么时候回苏市？”钟小葵关了厨房的灯，摸黑朝房间走，老家的房子中间堂屋，两边是厢房，她妈睡在东屋，她睡在西屋。走进房间没有开灯就钻进了被窝，被子盖住头，她继续跟莫雨川聊电话。“涵涵最近的成绩好吗？”“她的成绩一直很不错，不过她还是想你来给她补课。”“嗯，我回苏市就去看她。”莫雨川心头一阵跳动，难掩欣喜：“涵涵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她莞尔轻笑：“也只有涵涵一直挂念着我啦。”莫雨川一急，脱口道：“怎么会呢，我也一直想念着你。”钟小葵握着手机侧躺在床上，她听了这句话后翻了个身，脸朝上看着漆黑黑的房间，眼神木然，其实心里没有半点波动的，会主动跟莫雨川示好，是因为他是张娴梅的儿子，莫雨泽的哥哥，她想报复莫家，闲言碎语（3）马成兰听到她房间的动静，过来敲门：“小葵，你怎么还不睡？”她匆匆说了声：“我妈来了。”不等莫雨川说话，赶紧挂了电话。莫雨川对着切掉的通话屏幕，过了会轻声说晚安。手机在掌心里转了圈，心底有些类似酸甜的感觉，挺美妙的，莫雨川翘起唇角神情愉快。莫子涵揉着眼睛推开书房的门，嘟囔着小嘴：“爸爸，你怎么还不睡？”他回过神来，拉住女儿的手，笑着说：“爸爸这就去睡觉。”送女儿回房间，莫雨川还是没忍住，眼角眉梢都是笑：“小葵阿姨刚才给爸爸打电话了。”莫子涵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啊，爸爸加油哦~”“嗯，加油！”钟小葵在乡下帮奶奶捡菜的时候接到莫雨川的电话，莫雨川打这通电话的时候，车子已经过江了，他在高速旁边的休息站。钟小葵微微讶异，昨晚说可能会来接，今天就到了，看了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莫雨川的车会到县城。她朝后看了眼，她妈在厨房里面忙碌。不能把莫雨川带到这里来，她要做的事情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拍掉手上的菜叶，钟小葵站起来朝着厨房喊：“妈，我今天想回家住。”老家没有无线网，这几天都住在乡下，很不方便。马成兰从厨房里走出来：“你一会带点青菜回家，我明早上回城。”钟小葵想了想，点头：“好。”收拾东西去坐公交车，一个小时后她回到城里，在楼下给莫雨川发微信，问他到了哪，发完微信进了单元楼，上楼迎面遇上三楼的邻居，许是听说了她的事，老太太朝她看了好几眼。钟小葵低着头面无表情回到家，家里出事来她受到的各种眼神，各种闲话，听的太多，见的太多，已经麻木了。拿出钥匙开门，进了房子，换了鞋子，来开窗户，新鲜的风卷进屋子里，撑在窗户那怔怔朝着远处的高楼看。不知道站了多久，冷风吹的她脸颊都木了，手机响了起来，应该是莫雨川的电话。拿出手机，轻柔的开口：“喂，雨川，你到哪了？”莫雨川的声音一半被吹散在风里：“我在中平路，我旁边有家85°c，你在哪？”“你先别动，我过去找你。”挂起电话，换了件玫粉的羽绒服，带上毛球帽子，对着镜子看了看，她皮肤白，玫粉的颜色很衬她的皮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沉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刷上淡粉的唇蜜，嘴角勾了点讥嘲的笑意，钟小葵手插在口袋里出了门。小区里几个老人在锻炼身体的地方，四五个老头老太太围在一起拉家常，钟小葵走过去。‘就是那个姑娘，气死她爸爸。’‘是她啊，真看不出来。’‘长的挺好的，怎么做这种事情……’…………她将头埋的更低，加快脚步走出小区。h县的天气比苏市低多了，莫雨川出发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穿了件面料微薄的驼色短大衣，里面就一件黑色的羊绒毛衫，坐在车里还好，刚才出来看周围环境时，冷风往怀里直钻，冷的受不了，他又坐进车里。钟小葵一眼就在卖场旁边的停车场看到了莫雨川的那辆北极白glc300，她呼了口气小跑过去，敲敲车窗。莫雨川滑下车窗，温柔的眉眼漾满笑，跟着就说：“你瘦了啊。”钟小葵点头，哀恸沉在眼底低声道：“家里的事……”莫雨川从车里出来，站在她面前，男人个子高，看她的时候就要低着头，空气温度低，说出口的话呵成一团白雾。“你吃饭了吗？”“没呢，附近有吃饭的地方吗？”钟小葵指指前面：“那边有，我带你去。”莫雨川走在她身侧，她长发梳拢在脑后，几撮碎发不听话的掉在耳畔，莫雨川抬手捻起碎发夹到她耳后，冬日明媚的阳光下，女孩的耳朵雪白细腻的几乎透明。耳畔微凉的触摸，钟小葵立刻抬起了头微微诧异，不过她没让开莫雨川的触摸，莫雨川的手从她耳畔落下，见她反应不大，挽起唇角，牵住了她的手。似曾相识h县是个小县城，润海有家小公司分部在h县，吃完饭带着莫雨川在街上闲逛，附近有条老街，莫雨川昨晚在电话里说过要来看看。钟小葵带着他走过去，路上经过润海在h县的分公司，莫雨川停下脚步，意外的笑着说：“这个大楼应该是当年我弟来实习的地方。”钟小葵眼神晦涩看着那栋高楼：“你弟弟…来过这。”她说的是肯定句，不是反问句，莫雨川没听出她语气的怪异，笑着说，“是啊，我弟弟那年从国外回来，老爷子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这里来搞投资，做迁址。”“他成功了吗？”时隔多年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莫雨泽的事情，钟小葵脸色发白，眼中的冷意几乎凝结成冰。“我那会去苏市了，应该成功了，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从小到大很少输，我过的比他安逸多了，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搞基建，怪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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