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锚!立刻离开这里!"徐嶙大吼。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操作着,但船却纹丝不动。徐嶙跑到船尾查看,发现不知何时,数十条黏糊糊的黑色触须状物体从海中伸出,紧紧缠绕住了船舵和锚链。那些触须看起来像是某种巨型海藻,但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吸盘,正有节奏地收缩着。
"砍断它们!"徐嶙拔出佩刀。
就在士兵们忙着砍除那些诡异触须时,阿蟹突然安静下来。他走到那堆青铜锭旁,跪下来将耳朵贴在最上面的一块上。
"它们在唱歌..."阿蟹梦呓般说道,"海底的东西在唱歌..."
徐嶙正要呵斥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疼痛,仿佛有某种尖锐的声音直接刺入他的大脑。他踉跄着扶住桅杆,看到其他士兵也都痛苦地捂住了头。
只有阿蟹似乎不受影响,他依然跪在铜锭前,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百户,你听见了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人类还没学会用火的时候,海底就存在的歌..."
徐嶙强忍头痛,跌跌撞撞地走到阿蟹身边,一把将他拽起来:"清醒点!我们得..."
他的话没能说完。船身突然剧烈倾斜,所有没固定的物品都滑向一侧。徐嶙抓住缆绳稳住身体,惊恐地看到那些被打捞上来的青铜锭正一块接一块地滑向海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召唤着。
更可怕的是,随着铜锭入水,黑色海水的范围迅速扩大,转眼间就包围了整艘船。现在,他们就像漂在一滩巨大的墨汁上。
"铜锭...铜锭是封印..."阿蟹喃喃自语,"我们打破了平衡..."
夜幕降临得异常迅速。没有日落的过程,天空仿佛被一只巨手瞬间拉上了黑幕。士兵们点燃火把,但火光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区域,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徐嶙组织士兵轮流守夜,但没人敢真正入睡。午夜时分,第一个发疯的是那个满脸胡茬的老兵。他突然尖叫着跳起来,说自己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然后用匕首生生剖开了自己的肚子。
当其他人制住他时,老兵已经断气,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伤口中没有流出一滴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黑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腐海藻般的恶臭。
"是诅咒!那些铜锭带来了诅咒!"一个年轻士兵崩溃地大喊,转身就要跳海,被同伴死死拉住。
徐嶙紧握佩刀站在船中央,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注意到阿蟹不见了,四下寻找,终于在船尾发现了他的身影。疍民青年正跪在那里,对着黑色的海水低声吟唱着某种古老的歌谣。
"阿蟹!回来!那里危险!"徐嶙喊道。
阿蟹缓缓回头,月光下他的眼睛反射着不自然的青光:"太晚了,百户。它们已经醒了。"他指向海面,"看。"
徐嶙走到船边,顺着阿蟹手指的方向看去。起初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一片漆黑。但渐渐地,他意识到那黑色并非均匀的——在海面下约十丈深的地方,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缓慢移动。那东西的轮廓模糊不清,但绝对比任何已知的海洋生物都要庞大。
更可怕的是,随着那个巨大阴影的移动,海面上的黑色区域也在相应变化,仿佛那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那...那是什么?"徐嶙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阿蟹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微笑:"死寂之海的主人。疍民叫它禺京,倭人称它海坊主,你们汉人...也许该叫它海神?"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方撞击。徐嶙摔倒在甲板上,惊恐地看到那些缠绕船舵的黑色触须数量增加了十倍不止,现在它们正沿着船体向上攀爬,所过之处留下腐蚀的痕迹。
"点火!烧船!"徐嶙挣扎着爬起来,"宁可烧死也不能被那些东西拖下去!"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收集可燃物,但已经太迟了。第一条触须爬上甲板的瞬间,一个离得最近的士兵就被卷住了脚踝。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因为那触须上的吸盘似乎能分泌某种腐蚀性液体,他的靴子和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徐嶙挥刀砍断那条触须,断口处喷出的黑色液体溅在他的手臂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灼痛。更可怕的是,他感觉那液体似乎在试图钻入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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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体开始倾斜,更多的触须从四面八方涌来。徐嶙背靠主桅,绝望地挥舞着佩刀。在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阿蟹站在船头,张开双臂迎向那些触须,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喜悦。
"禺京..."阿蟹的声音混合着某种非人的回响,"带我回家..."
黑色的海水吞没了整艘船。在完全沉没前,徐嶙听到了一声从深海传来的、悠长的鸣叫,那声音既不像鲸歌也不像任何已知生物发出的声响,而是一种震动灵魂的古老呼唤。
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b.砗磲刀现世
刀出水的瞬间,夕阳正把最后一缕光抹在刃上。
徐嶙接过倭刀时,掌心传来诡异的温润感——不像金属,倒像握住了某种活物的骨头。刀身比制式戚家刀多出三度弯曲,月光升起时,层叠的虹彩在刃上流动,宛如把凝固的海浪封在了铁里。
"这不是锻纹..."军匠陈五指的指甲刮过刀脊,带下一层珍珠母质的粉末。他忽然把刀横举到耳边,用弓弦轻轻一弹。
嗡——
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那声音不像金属震颤,倒像某种深海巨物的低吟,让后槽牙酸得发软。
"五十二赫兹。"陈五指脸色发青,"我在宁波铸炮时听番人说过,这是海里孤鲸叫唤的频率。"
徐嶙的虎口微微发麻。这把刀是从那艘沉没的倭寇安宅船里打捞上来的,当时它被供奉在船长室的佛龛中,刀架是用整块鲸骨雕成的。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何那些倭寇要如此珍藏这柄武器——月光下,刀身上的虹彩越来越明显,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转。
陈五指从工具箱里取出铜镜和牛角梳,将梳齿斜压在刀身上。透过梳齿间隙,虹彩被分解成数十道细小的光谱,在铜镜上投出斑斓的光点。
"每层文石厚度三百八十纳米,误差不超过五纳米。"老军匠的声音发颤,"这不是人造的...是砗磲壳在海底压了上千年变成的化石,又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消化重组了。"
阿蟹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来,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刚要触碰刀身,又像被烫到般缩回。"这是海语者,"疍民青年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细线,"我族传说里,吃了太多人的砗磲会变成精,临死前把魂魄吐进铁水里..."
徐嶙皱眉,刀尖轻轻划过甲板。没有金属摩擦声,只有一种黏腻的、如同切开软体组织的声响。被划过的木板表面留下一道泛着珍珠光泽的痕迹,很快渗入木纹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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