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证
“赵百户真是冥顽不灵。”周世昌将火把抛向空中,猩红的火舌舔舐着他扭曲的狞笑,“没了那些图纸,你拿什么证明晋商通倭?”翡翠扳指在他指间泛着冷光,与身后熊熊燃烧的军器局库房相映成诡谲的画面。
赵莽挥刀格开迎面刺来的倭刀,刀刃相撞迸出的火星溅落在满地散落的硫磺袋上。他余光瞥见火把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正朝着堆放改良火炮图纸的暗格坠落。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掷出腰间火绳,缠住燃烧的木柄用力一拽。火把改变方向,重重砸在墙角的桐油桶上,火焰轰然爆开,瞬间形成一道火墙将周世昌逼退数步。
“图纸?你以为烧了它们就能抹去罪证?”赵莽抹去嘴角的血迹,染血的刀刃指着对方,“李铁匠的惨死、琉球商人的密信,还有军器局地窖里的火山硫样本,桩桩件件都指向你们通倭的铁证!”
周世昌却抚掌大笑,身后十余名死士结成剑阵逼近。他们衣襟下若隐若现的樱花刺青,与赵莽怀中千羽留下的护身符残片如出一辙。“证据?不过是你这个小小百户的一面之词。”晋商总把头从袖中掏出个竹筒,倾倒出的粉末撒在地上,竟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等军器局化为灰烬,陈大人自会让你背上通倭的罪名。”
火墙迅速蔓延,将赵莽困在中央。热浪灼烧着他的皮肤,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他想起三日前在破庙,千羽也是在这样的火光中,将记载着晋商与萨摩藩交易的密函塞进他掌心。此刻那密函就贴在他心口,与不断逼近的死亡威胁一同灼烧着他的意志。
“杀!”死士们齐声暴喝,倭刀寒光闪烁。赵莽旋身挥刀,刀光如练,削断了最前方那人的手腕。鲜血喷涌间,他瞥见对方腰间悬挂的令牌——刻着“萨摩入津”的字样。记忆突然闪回数月前,在铁匠铺发现的劣质铁锭上,同样的暗纹若隐若现。
周世昌趁着混战,再次举起火把冲向存放图纸的暗格。赵莽心急如焚,却被两名死士缠住。就在这时,破庙方向传来熟悉的铜铃声——金素妍提着药箱破窗而入,发间的银簪还在滴落鲜血。“接着!”她甩出三枚烟雾弹,刺鼻的硫磺烟雾瞬间弥漫。
赵莽借着烟雾掩护,冲向暗格。灼热的气浪掀翻他的披风,头发几乎被点燃。暗门打开的刹那,热浪卷走了图纸的边角,但核心部分的硫磺配比图和交易记录完好无损。他将图纸塞进怀里,又抓起装着火山硫样本的陶罐,转身时却撞见周世昌狰狞的脸。
“把东西交出来!”晋商总把头的匕首抵住他咽喉,“不然我让你和这些图纸一起葬身火海!”赵莽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火光中泛着森然:“你以为杀了我,真相就会被掩埋?千羽临死前留下的证据,早已经送到了该去的地方。”
话音未落,整座建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燃烧的梁柱开始坠落,周世昌的注意力被上方的动静吸引。赵莽趁机肘击对方腹部,将其撞向旁边的铁架。燃烧的横梁轰然砸下,堪堪擦着周世昌的头皮坠落。趁他慌乱之际,赵莽抱着证据冲向出口。
“拦住他!”周世昌的怒吼混着火焰爆裂声。死士们挥舞着倭刀追来,刀刃划破了赵莽的后背。他踉跄着冲出库房,却见金素妍被三名死士围攻,身上多处负伤,仍在拼死抵抗。
“接着!”赵莽甩出腰间佩剑,金素妍伸手接住,剑光一闪,割开了一名死士的喉咙。两人背靠背作战,火焰在四周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就在这时,存放硝石的库房传来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高温即将引爆堆积如山的火药。
“走!”赵莽拽着金素妍冲向院墙缺口。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尘埃落定后,赵莽挣扎着爬起来,望着已成废墟的军器局。怀中的图纸虽已焦黑,但那些用鲜血换来的证据,依然清晰可辨。远处,周世昌的身影消失在烟尘中,但赵莽知道,这场关于铁与火的较量,终将在真理的炮火下分出胜负。
烬影孤征
热浪裹着硫磺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赵莽的睫毛瞬间被燎得蜷曲。军器局库房的梁木在烈焰中发出垂死的呻吟,他瞥见角落露出的半卷图纸——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勾勒的火炮改良图一角正被火舌贪婪啃噬。那是千羽用生命换来的机密,是徐达后人倾囊相授的铸炮秘术,更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佩刀咬在口中,金属的腥甜混着浓烟呛入喉管。赵莽扯开衣襟捂住口鼻,冲进火舌翻卷的走廊。燃烧的木梁如雨点般坠落,他侧身躲过一截燃烧的檩条,靴底却在滚烫的青砖上打滑。热浪将空气灼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火炭,眼前的世界在浓烟中扭曲成暗红色的炼狱。
"轰隆!"头顶的横梁轰然断裂。赵莽本能地翻滚,碎石擦着后背砸下,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传来骨裂般的剧痛。地窖入口就在前方,铁门却被高温烤得通红。他咬牙握住门环,掌心瞬间传来皮肉灼烧的剧痛,却硬是将铁门拽开。
阴冷的地窖与外界形成冰火两重天。赵莽跌坐在地,剧烈喘息着。墙角的木箱里,琉球商人冒死送来的火山硫样本还在,密封的陶罐表面凝着细密水珠;金素妍用朝鲜文字书写的配比笔记,被油纸层层包裹着;而最珍贵的改良火炮沙模图纸,正安静地躺在暗格里。
就在他伸手去够图纸的刹那,地窖上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赵莽!看你往哪逃!"周世昌的狞笑混着刀剑碰撞声穿透地板,"把证据交出来,留你全尸!"
赵莽迅速将图纸塞进怀里,抓起火山硫陶罐。陶罐表面的凉意让他清醒——这些硫磺不仅是制造火器的原料,更是点燃真相的火种。他摸到腰间仅剩的两枚硫磺弹,突然想起千羽说过的话:"倭人火器怕潮湿,硫磺遇水..."
地窖的木门被撞开,数十名死士举着倭刀冲进来。刀刃上的樱花纹在火把照耀下泛着冷光,与赵莽怀中烧焦的护身符残片遥相呼应。"动手!"周世昌站在人群后,翡翠扳指在火光中绿得瘆人。
赵莽反手将硫磺弹砸向地面,白雾瞬间弥漫。他抓起陶罐摔碎,火山硫粉末混着积水形成腐蚀性烟雾。死士们发出惨叫,刀锋在浓雾中失去准头。赵莽趁机挥刀劈砍,刀刃划开对方咽喉的瞬间,他听见周世昌气急败坏的吼声:"别让他跑了!"
混战中,赵莽摸到墙角的通风口。通风管直通护城河,是他三日前命人秘密改造的。他将图纸塞进内衬暗袋,翻身钻进管道。身后传来追兵的叫骂声,还有周世昌愤怒的咆哮:"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冰凉的河水涌入管道,扑灭了赵莽身上的火苗。他在水下憋住气,顺着暗流游动,直到肺叶几乎要炸开才浮出水面。黎明的微光刺破云层,照见他狼狈的模样:浑身血污,头发被火燎得参差不齐,怀中却死死护着那卷珍贵的图纸。
远处,军器局的余火仍在燃烧,将半边天空染成猩红。赵莽望着对岸周世昌气急败坏的身影,摸出怀中焦黑的图纸。虽然边角已被焚毁,但核心的铸造数据依然清晰。他想起千羽在破庙中决绝的眼神,想起金素妍为掩护他撤离时染血的银簪,突然握紧了拳头。
"这场火,烧不掉真相。"他对着河面轻声说。水波荡漾,倒映着东方渐白的天空。赵莽转身,朝着宣府的方向走去,靴底踩碎满地的瓦砾,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像极了真理叩击黑暗的回响。
地火劫影
地窖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焦糊味,赵莽半跪在青砖上,指尖抚过金素妍用朝鲜文字书写的配比笔记。残页边缘蜷曲成炭黑色,墨迹被火舌舔舐得支离破碎,唯有"火山硫三分,硝石..."几个字还倔强地留存着。沙模模具在角落泛着青灰色冷光,那些精心雕刻的纹路里,凝结着徐达后人三代人的铸炮心血,此刻竟奇迹般完好无损。
他扯下染血的衣襟包裹模具,粗粝的布料摩擦着掌心伤口,刺痛感却比不上心口翻涌的怒意。军器局外的爆炸声透过厚重的土层传来,混着周世昌张狂的笑骂,像无数根钢针直刺耳膜。千羽临终前塞给他的密函还揣在怀里,此刻却被冷汗浸得发潮。
"叮——"
锁链拖曳的声响突然刺破死寂。赵莽猛地转身,佩刀出鞘的寒光映出三张蒙着黑巾的脸。为首的死士将狼牙棒重重杵在地上,铁刺尖端还滴着暗红液体,在火把照耀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赵百户,交出证据,留你全尸。"
地窖入口被堵得严严实实,火舌已经顺着门缝舔进来,在墙壁上烙下狰狞的焦痕。赵莽握紧沙模,后背抵着冰冷的土墙。他注意到死士们的步法——三人呈品字形站位,正是倭国甲贺流的合击之阵,腰间悬挂的竹筒里,隐约传来硫磺特有的刺鼻气息。
"晋泰商行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赵莽的声音混着咳嗽,浓烟正不断侵蚀他的肺叶,"让你们甘心当倭寇的走狗?"
回应他的是狼牙棒破空的呼啸。赵莽侧身翻滚,铁刺擦着发梢扫过,在墙上砸出碗口大的坑洞。他挥刀反击,刀刃却被锁链缠住,另一根狼牙棒趁机横扫,直奔他的膝盖。千钧一发之际,赵莽弃刀抓住锁链用力一扯,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用沙模狠狠撞向死士面门。
陶瓷碎裂的脆响中,鲜血飞溅在焦黑的墙壁上。剩余两名死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竹筒里的硫磺粉突然扬起,与火把接触的瞬间,爆出刺目的蓝焰。赵莽闭眼翻滚,后背撞上堆放硝石的木箱,刺鼻的烟雾让他几乎窒息。他摸到木箱缝隙间的引线——这是他昨日为试验火器威力埋下的后手。
"想同归于尽?"中间的死士狞笑着逼近,狼牙棒上的铁刺几乎抵住他咽喉,"陈主事说了,要你..."
话音戛然而止。赵莽拼尽最后力气扯动引线,整箱硝石轰然爆炸。气浪掀翻地窖顶部,碎石如雨点般坠落。他抱着残缺的沙模冲进浓烟,听见身后传来骨骼碎裂的惨叫,以及周世昌气急败坏的怒吼:"活要见人!"
爬出地窖时,赵莽的头发已被火燎得蜷曲,脸上布满血痕。军器局已成一片火海,梁柱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宛如人间炼狱。他踉跄着扶住残墙,突然在灰烬中瞥见半枚樱花纹的玉佩——正是千羽那日塞给他的信物。
远处传来马蹄声,赵莽将玉佩紧紧攥在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焦土上砸出小小的坑洞。他望向宣府方向的烽烟,想起金素妍用朱砂在残页上写的最后一句话:"火愈烈,铁愈坚。"怀中的沙模虽已破损,但那些承载着无数人心血的纹路,却在余烬中愈发清晰。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赵莽拖着伤腿消失在巷道深处。身后的军器局在爆炸声中彻底坍塌,而他知道,这场用鲜血和烈火淬炼的真相,终将如破晓的朝阳,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
烬中密契
"周世昌答应我们,取你项上人头者赏千两黄金。"为首的死士甩动锁链,铁环撞击声混着火场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锁链末端的三棱钩在火光中泛着幽蓝,那是淬了蛇毒的痕迹。赵莽握紧怀中用衣襟包裹的沙模,后背抵着冰冷的土墙,指节在陶瓷表面按出深深的凹痕。
硫磺燃烧产生的刺鼻气体钻入鼻腔,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浓烟在狭窄的地窖里翻涌,将火把的光晕扭曲成诡谲的漩涡。三天前在铁匠铺废墟的记忆突然清晰——他蹲在焦黑的瓦砾堆里,指尖拂过硫矿结晶的青白色,那种特殊的光泽,此刻正映在死士们腰间悬挂的竹筒上。
"你们身上的硫磺,和琉球商船运来的货物一模一样。"赵莽的声音混着喘息,"晋商勾结倭寇,连杀人的毒药都要用东洋配方?"
回应他的是锁链破空的锐响。赵莽侧身翻滚,三棱钩擦着耳畔钉入土墙,溅起的碎石划破脸颊。另外两名死士呈扇形包抄过来,手中狼牙棒上的铁刺闪烁着寒光。他瞥见左侧那人步法虚浮,脚踝处缠着渗血的布条——正是方才在地面混战中被他砍伤的。
"少废话!"为首的死士猛地收紧锁链,将三棱钩拽回手中,"等你成了焦炭,谁还管证据在哪!"话音未落,三人同时发动攻击。锁链如毒蛇般缠向赵莽咽喉,狼牙棒带着风声砸向他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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