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工匠早就知道银矿的存在。”他将银线缠在银镯上,“这些齿轮不仅是武器,是标注矿脉的坐标器!”
船坞的东侧墙壁突然坍塌。赵莽拽着苏半夏扑向安全区,怀里的地图在撞击中散落,却在落地前被玉玺磁场重新吸成完整的张——此刻他们才发现,地图的背面,用磁敏墨水画着条跨越太平洋的航线,起点是大明的泉州港,终点是美洲的墨西哥湾。
“他们用银矿连接了两个时代。”赵莽摸着航线的墨线,发现其弯曲的弧度与血滴子的轨迹完全相同,“从万历到崇祯,从东方到西方,所有阴谋都系在这些银矿上。”
朱雀门的光亮在通道尽头闪烁。赵莽看着最后块挡路的青铜构件,将玉玺残片的S极抵在上面,排斥力让构件缓缓转向,露出后面的景象——巡边大臣的卫队长正带着人清理门口的碎石,官船的影子在浑河上晃动。
“带地图走!”赵莽将半张图纸塞进苏半夏怀里,自己留着另一半,“分开走更安全。”
密使的怒吼突然从身后传来。赵莽转身时,看见对方举着把西洋火枪,枪口正对着地图,而枚坠落的青铜构件,正顺着磁场的排斥力,慢悠悠地朝密使的后脑勺飞去。
余烬坐标
官船驶离浑河时,赵莽站在甲板上拼接地图。苏半夏的银镯将两半图纸完美对齐,所有银矿坐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像洒在海上的星辰。而那些血滴子的齿轮残片,被他嵌在地图的关键节点,形成个简易的防御阵。
“万历银矿是最大的。”苏半夏指着地图中心的红点,那里的齿轮残片突然发烫,“tR-38的主力应该在那儿。”
赵莽看着远处渐渐缩小的船坞。穹顶的坍塌处露出的天空格外蓝,像被地磁暴洗过的玻璃。他知道那些散落的青铜构件下,还埋着更多未被发现的碎片,但只要记住银矿的坐标,记住“巧夺天工”的刻痕,就总有办法将剩下的拼图找齐。
卫队长突然送来块从密使身上搜出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个银矿的立体模型,指针永远停在“巳时三刻”——那是巡边大臣原定登船的时辰,也是银矿运输船离港的时间。
“他们想在同一时刻动手。”赵莽将怀表与地图放在一起,模型的比例与地图上的标注完全一致,“暗杀大臣和运送银矿,是同一个计划的两面。”
苏半夏的银镯在此时突然指向东方。赵莽顺着星图暗纹望去,通州的方向有炊烟升起,像个新的坐标点。他知道那里没有银矿,却有通往万历船坞的时空裂缝,而裂缝的另一端,正是地图上标注的最大银矿。
“银矿是熔炉的燃料,船坞是发射的炮膛。”赵莽将三枚玉玺残片按在地图的三个关键坐标,S极磁场让图纸微微隆起,像座立体的山脉,“我们要做的,就是拆掉这座跨时空的燃料库。”
浑河的水流带着船向东而去。赵莽最后看了眼坍塌的船坞,那里的烟尘里,似乎还有齿轮在磁场中旋转,像在传递最后的坐标。而他怀里的地图,在玉玺磁场的作用下,正慢慢显露出更多隐藏的银矿——那些是汉人工匠没来得及标注,却被齿轮残片的刻痕悄悄记录的秘密。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地图上。赵莽看着那些闪烁的坐标,突然觉得它们像一颗颗跳动的心脏,连接着不同的时代和文明。而他和苏半夏,就像循着心跳声前进的医者,要找到病灶,拔掉毒根,让这些被阴谋污染的银矿,重新回归它们应有的价值。
船过通州时,赵莽将地图折成只纸船,放进浑河。纸船载着齿轮残片顺流而下,像个跨越时空的信使,带着银矿的坐标,也带着“巧夺天工”的信念,驶向那些需要被唤醒的角落。
漩涡导爆
后金密探的火把划破浓烟时,赵莽正站在火药库的青铜门前。巴图鲁的残部将火把掷向堆如山的火药桶,火星在硫磺蒸汽里划出妖艳的红线,而更远处的西班牙工匠,正用银刀砍向浑河的水闸绳索——他们想让爆炸与洪水同时降临,将沿岸村落彻底抹去。
“用银铁磁场引水流!”苏半夏的银镯缠上最近的铁柱,磁石锁链的震颤与《墨经》“水脉导力”篇的记载完美吻合,“地磁暴残留的能量能让水流形成漩涡,把爆炸威力卷向河下游!”
赵莽将三枚玉玺残片按“品”字形嵌进水闸的银铁枢纽。S极磁场瞬间穿透水面,浑河的水流突然打起转来,漩涡的中心正好对着火药库的位置,像只张开的巨口,等待吞噬即将到来的爆炸。
后金密探的惨叫被水流声淹没。赵莽看着他们被漩涡边缘的水流卷走,火把在半空划出道弧线,最终落进漩涡中心——那里的水流旋转速度已达极致,火星被撕成细小的光点,暂时无法引燃火药。
“还差两丈!”苏半夏数着漩涡扩散的范围,火药库的地基正在震动,桶身的木屑开始脱落,“必须让漩涡中心与库门对齐!”
赵莽突然将块星核引碎片扔进漩涡。银铁磁场与星核能量相撞的刹那,水流旋转骤然加速,漩涡直径从十丈扩至二十丈,库门前的地面开始渗水,水线像道贪婪的蛇,正一点点爬向火药桶。
西班牙密使的银刀终于砍断水闸绳索。赵莽听见上游的洪水奔涌而来,却在接近漩涡时被硬生生转向,顺着漩涡的切线方向涌向河下游——这是墨家“水脉导力”的精髓,用磁场改变水流惯性,让本该肆虐的洪水变成引导爆炸的力量。
火药库的木架突然发出脆响。赵莽看着最外侧的桶身开始冒烟,漩涡中心的火星终于引燃了散落的火药,道火舌顺着水流的旋转向上窜,像条即将腾空的火龙。
“就是现在!”他拽着苏半夏跃向朱雀门的横梁,玉玺残片在水闸枢纽里发出最后的嗡鸣,漩涡在此时达到完美状态,中心与库门形成条倾斜的水道,像为爆炸量身定做的导流管。
火龙入江
爆炸的红光映红半边天。赵莽趴在横梁上,看着火药库的青铜门被气浪掀飞,却在接触漩涡的瞬间被水流死死按住,碎片像被无形的手牵引,顺着漩涡的旋转轨迹向下游飞去,没有一块溅向沿岸的村落。
“成了!”苏半夏的银镯缠着块燃烧的木屑,磁石锁链的震颤显示爆炸威力正被水流均匀分散,“《墨经》说‘水可载舟,亦可导爆’,原来不是虚言!”
赵莽数着漩涡中心的火龙。那道由爆炸形成的火柱在水流中扭曲变形,被漩涡撕成无数细小的火团,顺着导流水道向下游飘去,在河面形成条燃烧的带子,像条被驯服的火龙,乖乖奔向无人的江心。
后金密探的尸体在漩涡边缘打转。赵莽看见巴图鲁的镶银弯刀从水里浮起,刀身反射的火光里,沿岸村落的轮廓在夜色中安然无恙,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显然没被爆炸波及。
“水闸枢纽快撑不住了!”苏半夏突然指向银铁枢纽,玉玺残片的S极标记正在淡化,漩涡的旋转速度开始减慢,“磁场在爆炸中被削弱了!”
赵莽看着最后团火浪冲向漩涡。他知道必须保住这道导流,突然想起怀里的《机巧穷奇》图纸碎片——那些粘着血滴子齿轮的残片,在银铁磁场里还能产生微弱的共振。
“用图纸补磁场!”他将碎片撒向水闸枢纽,齿轮残片与银铁枢纽接触的瞬间,S极磁场突然回光返照,漩涡重新加速,将最后一波爆炸余威卷向江心,“汉人工匠的齿轮刻痕里有磁敏金属!”
西班牙密使的尖叫从下游传来。赵莽瞥见对方被火团追着跑,银刀在水里扑腾的样子,像只落汤鸡。而浑河上游的洪水,此刻正顺着漩涡的引导,平稳地汇入主流,没有漫过堤岸半步。
火药库的残骸在此时完全沉入水中。赵莽看着漩涡中心的水面渐渐平静,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水面漂浮,像群完成使命的萤火虫,正慢慢熄灭。
余浪护村
黎明时分,浑河的水流恢复清澈。赵莽站在水闸的废墟上,三枚玉玺残片嵌在变形的银铁枢纽里,S极标记虽然黯淡,却依然能感受到残留的磁场力。漩涡消失的位置,水面下形成道无形的屏障,将上游的漂浮物全引向了下游。
沿岸村落的炊烟在晨雾中升起。赵莽看见村民们正站在堤岸上张望,有人举着锄头,有人背着孩子,显然爆炸的声响惊动了他们,却没受到实质伤害——漩涡导爆的精度,比预想的还要完美。
苏半夏的银镯缠着块火药桶的残片。桶身的商号标记在晨光里清晰可见,是后金与西班牙合开的“银铁行”,专门负责将美洲银矿炼成火药——这是他们“白银战争”的另一条战线,用银矿换武器,用武器毁家园。
“他们想让村落背锅。”赵莽指着下游漂来的“海盗”服饰,那是密使提前准备好的嫁祸道具,却被漩涡卷得七零八落,“让明朝以为是海盗炸了船坞,再借剿匪之名侵占沿岸土地。”
巡边大臣的官船在此时靠岸。老臣踩着水闸的碎石,看着安然无恙的村落,突然对着漩涡消失的位置拱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日却见水能导爆,护民安宅——墨家智慧,当真是鬼神难测。”
赵莽从枢纽里取出玉玺残片。残片表面的磁场纹路与水流的轨迹完美重合,像幅活的《水经注》。他知道这不是结束,万历船坞的火药库规模是这里的十倍,那里的水闸没有银铁枢纽,需要更精妙的导流之法。
村民们的欢呼声从堤岸传来。有人抬着刚蒸好的馒头,有人提着陶罐里的米酒,孩子们则围着漩涡消失的位置,好奇地看着水面上漂浮的齿轮残片——那些汉人工匠留下的反抗标记,此刻成了守护家园的功臣。
“把残片给孩子们吧。”苏半夏将块粘着木屑的齿轮递给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让他们记住,是这些铁疙瘩护了村子。”
赵莽望着下游的通州方向。那里的水面上,还漂浮着未熄灭的火团,像在提醒他们:爆炸的威胁虽除,白银战争的暗流仍在。但只要记得今日的漩涡导爆,记得水可载舟亦可护民的道理,就总有办法让下一次危机,同样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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