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又爬上了南山的山顶,山顶的空间不大,但这里却成为了自获得超凡之力以来,他经常光顾的绝佳观景点。
布莱克将卢克平放在了石台之上,那是他经常躺在上面俯瞰着利泊莱的休憩之处。城市的夜景依旧让人沉醉,只是此刻的他已然没有了那份欣赏之情。
布莱克有些不明白为何神秘人会将他引到此处,从神秘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以及能够喊出卢克的名字这两点不难看出,对方应该是自己生活中的熟人才对。
然而回溯往昔的记忆,布莱克对于此号人物完全没有头绪。那种程度的火焰风暴恐怕只有高阶超凡者才能从容应对,此等强者都是高高在上的主教级别人物,很难想象对方会成为自己的盟友。
就在布莱克低头沉思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山顶的月光似乎较之城里要明亮了许多,也将对方的脸庞映衬得尤为清晰。
“克里安警司!怎么会是你!”布莱克有些无法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布莱克教员,不必慌张,我可不是你的敌人!”克里安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微笑着说道。
“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您为何能够认出我?”
“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成为超凡者的,但是初入这个世界还是不要随意的使用能力为好,即便是在这处人迹罕至的山顶!因为你无法确定暗中是否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你!”克里安像是一位耐心的老师在教导着不懂事的学生。
“原来我的这点小动作都被您看在眼里,我还是太过稚嫩了!”布莱克又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
“自从发现你的踪迹以后,我就在你的身上就种下了精神标记!一是想起到监督的作用,以防你误入歧途;二来我对你的超凡之力很感兴趣,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然而在克雷莫学长的引荐下,我们很快就再度相见了!我不过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找人翻译那两本日记,没想到你还真的翻译出来了!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有这般发展,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接下这个案子,也不至于牺牲了那两个孩子!”克里安有些自责地叹了口气。
“对了!克里安警司,您一定是高阶超凡者吧?请您想办法救救卢克!他为了救我被短剑贯穿了胸膛!医生说他已经死了,可是我不信,您肯定有办法的,对吧?”布莱克蹲在卢克的身前近乎哀求地喊道。
“高阶超凡者也做不到起死回生,甚至可以说所有的超凡者都做不到这一点!其实你也不用过于自责,因为卢克在昨天夜里就已经死了!我发现他的意识早就被精神之力给轰成了碎片,送到医院之时已经是无力回天!”
“我只能借用幻象将散乱的碎片贴合在一起,短暂地唤醒了他的意识!但这终究不是治本之法,顶多三五天之后幻象就会消失!从那一刻开始,卢克的意识会彻底归于虚无!”克里安平淡地叙述着卢克那早已被安排好的命运。
布莱克跪在石台之前,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卢克那平静而又祥和的脸颊,这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友人的死亡。
或许在未来,生死离别会常伴他的左右,因为他已经踏入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从昨晚开始我一直都在追查杀害卢克的凶手!我动用私下的关系从教会得到了关于漆黑圣典的情报,事实证明这个恐怖组织并没有增派精神系能力者!于是我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昨晚教会出动的圣职者身上,而刚刚那位引发心灵之火的神父正好是我追查的目标!虽然无意之中将你救了出来,但我想这大概就是卢克的意志在护佑着你吧!”克里安来到石台前一把便将卢克抱在了怀中。
“您这是要带卢克去哪呢?”
“我要把他葬在这里,在他父亲的身旁,我想这也是他父亲想看到的!”
克里安纵身一跃便来到了山顶平台旁的小山包上。
“卢克的父亲是我的挚友,他非常喜欢这里的景色!他曾经打趣地说过死后要埋在这里,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看着利泊莱,看着这座他所钟爱的城市!”
克里安振臂一挥,寂静的夜空被撕开了一角,光秃秃的山包上顿时出现了一座墓碑。
然而墓碑上所刻的名字却让布莱克感到一阵恍惚,他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位高大的警司,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克里安是卢克父亲的名字!我只不过是在代我的老友守护他的家乡,我的这幅面容也是依靠幻象复原出来的,顶阶超凡者之下绝无看破的可能!”克里安一眼便猜出了布莱克的疑惑。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你还是和往常一样叫我克里安吧,我的身份暂时不宜公开!等我在利泊莱的调查完成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所以现在还要请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克里安将一块简易墓碑插在了卢克所埋葬的位置上,并从怀里取出了一朵菊花。淡黄色的花瓣洒在了脚下的泥土之上,寄托了他对于逝者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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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然我现在就要在黄土之下和卢克作伴了!您的秘密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布莱克面对眼前的警司几乎将腰弯到了九十度。
“大可不必如此!我不过是顺手而为之!而且我在你的身上嗅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气息,我感觉你或许可以打破超凡者魔咒,突破那层不可跨越的壁垒!”
克里安的左手在空中这么一拉,两座墓碑又被隐藏在了如幕布一般的星空下。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现在对超凡者还是一知半解!”
“或许对于初入超凡世界的你来说一切都很新鲜,你会享受力量所带给你的快感!而对于在非凡之力中沉浸了近百年的我来说已不再有当初的激情!超凡者又如何,普通人又如何,还不都是在既定的规则下适者生存,全都无一免俗!哪怕是你当上了教皇,头顶上依然有着那高不可攀的神明在凝望着你!所以在伪装成普通人的这几十年间,我愈发喜欢上了这平凡且朴素的生活!他们的世界中虽然没有超凡,但却和我们的世界一样宽广,有着一辈子也探索不尽的财富!”
“那您说的壁垒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超凡之力来源于特定的几位神明,而我在你的身上没有感受到那些熟悉的气息!或许你的力量是独一无二的,又或许你就是神明本身,我十分期待你未来的成长!”
在临走之前,克里安挥了挥手算是向布莱克以及黄土下的两人做了告别。
“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将那个影舞者给顶包的,但如果你要继续使用那个身份则需要万分小心!漆黑圣典中能人辈出,识破身份事小!我更担心你的这份与众不同会被圣主所觊觎,因为他也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一转眼克里安就消失不见,但他的话语还回荡在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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