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的梅城的路上,一路飞驰的景色都变得十分乏味。绵延不绝的薄云紧贴着湛蓝的天空,错落有致的村庄点缀着淡黄色的田野。这一望无尽的田野,少了几分城市的纷繁与热闹,多了几许无声的悲伤。
这昏夕而往的路上敛藏了许多过往的悲欢,我合上那粽色格纹封面的笔记本,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总闪过乐安的画面。
到达梅城站,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我眼前,李安走到我面前:“好久不见!”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此地可不能久留,旅客太多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变化可真大,不仅瘦了还精致了起来。
李安是我高中三年的同桌,那时候憨厚的他总相信通过先人留下的书籍就可以接管他爸的厂。
他是个很乐观的人,主要心态好,生活过的也很充实,不像我有得有失。
我们简单的在他家餐厅用餐,他的女儿小米荷看到我后跑来跑去,然后跑来问我:“干妈呢?干妈呢?”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李安摸了摸她的头说:“小米荷,干妈很忙的哦,干爸来了,让干爸抱抱。”
五岁的小米荷,什么都不懂,我不想告诉她关于乐安的事,我把她抱起的那一刻,我的眼角暗涌着一丝泪水。
“哇!米荷变重了哦!干妈可能抱不起你了。”
她嘿嘿一笑说道:“寒假我要和妈妈去找干妈!”
我没有回答。
“小米荷,妈妈回来了!”
客厅里所传来的声音让小米荷跑了过去,她大喊道:“妈妈,干爸来了!”
再次看见夏禾,她眼睛红红的,她抱着小米荷走过来。
“喝那么多酒不太好,我去给你们煮点汤。”
我听着那哽咽的声音,有点难受。
李安继续给我倒酒,这次来我身边缺少一个人,我渐渐被酒精麻痹。
李安喝的稀里糊涂,趴在餐桌上自言自语:“我知道你很难受,所以我一晚上没提,可是你要挺过去,我和你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你已经变了,变得太消极了,虽然我不能感同身受,可是你这样我也很难受。”
夏禾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小米荷已经睡了。”
随后夏禾把汤加热后给我添了一碗,她看着我说道:“回来是不是……”
她没有说下去,我理解的点了点头,李安帮她擦着眼泪。
“章言,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这样,乐安会很伤心的,就像你高三那年突然退学那样。”
我没有说话,夏禾把纸巾捏成一团握在手里,她继续说道:“高中那会,她和你分手,是因为怕你考不到大学。她说你以后想在宁城生活,于是她便有了目标,就是考与你很近的南大。”
“她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你那么极端,竟然退学了。你不知道高三下学期,她变得没有那么爱笑了,她通过学习来发泄不满。那时候我总会拉她去操场散心,她啊每次提到你,眼睛都充满光一样,越说越兴奋,但每次最后她都会说你是一个笨蛋!”
“她如愿考到南大,可是前往宁城的高铁站上,她和我说她不想去了,我骂她是不是糊涂了,一个暑假了还没有走出来。我还骂你不是人,我为她打抱不平!那天下午我们就站在高铁站上,我和她说前途比爱情重要,虽然爱情比前途难得,但对的人会站在你的前途里。”
“那时候,每个月我都会从上戏去南大找她,慢慢的她适应了新环境,渐渐的与往前一样爱笑了起来。有次问她是不是走出来了,她说错过那个时间段后再出现就没有意义了。我很开心她能看开。”
“我感觉你们挺有缘分的,她有次很生气的给我打电话说,没有想到在花城工作后遇见了你。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她的上司,她向我报怨,你胆小如鼠,不敢看着她,并且躲着她。直到她知道了所有经过她才明白,并不是只有她没有走出来,还有你。”
“你们结婚那天,我本想为难你,我紧锁着门,不让你进,但我没有想到她会自己跑出去,她说她等不急想要马上和你共度往后余生。”
(b)
天渐渐的披上蓝黑的衣裳,半群萤星依然可见,晨雾漫薄的围着整座山城,寒冷的风让鼻子不是很舒服。
临走前,我决定将乐安的手镯托夏禾给小米荷留个念想,小米荷总喜欢在乐安怀里撒娇。有年暑假,我们带着小米荷去了世界之窗。
小米荷在乐安怀里睡着了,她笑着用手点了点那粉嘟嘟的脸和我说道:“如果我们有小孩,应该也会体会到夏禾的无奈感吧!”
“怎么会呢?我都是七匹狼下长大的,我爸就不会那么觉得。”
乐安笑了笑说:“别闹!”
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对不起!”
我看着她问道:“嗯?”
她低着头愧疚的说:“怪我身体不争气。”
我摇摇头,我把她搂在肩膀上说道:“有你就够了。”
(c)
我坐在公交车站旁的长椅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渐渐的没有什么知觉,看到的好像都成了一种恐惧。
阳光撕破薄雾照下来,雾里的光呈直线状,我拿出那扁的软荷花,我点燃了一根。
烟气不会过于刺激,细腻柔和淡淡的,温和舒适进入口腔,回味也不会让人感到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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