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日光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窗外也慢慢的变得了一片漆黑,只能依稀的看到一些树木的轮廓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陈有山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头,扭头望去,微微一怔。
站在他面前的竟是夏明月。
他大感意外的看着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该吃饭了。”夏明月看着他道。
“吃饭?”陈有山先是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道:“你们去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夏明月咬着牙,问道:“你……需要去睡一会吗?”
陈有山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坐这儿挺好的,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夏明月没有离开,沉默了一会后才道:“方便谈一谈吗?”
陈有山也沉默了片刻,然后有些自嘲地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事实,不可改变的事实。我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你也别再惦记着了。”
“可是……”夏明月还想要再些什么。
“没有可是。”陈有山打断,道:“每个人都有发挥失常的时候,我运气不好,赶在了那个节骨眼上,我无话可,我认。”
他的认是认那件事,并不是认命,也不知道夏明白有没有听懂这句话里的真正含意。
夏明月紧咬着下唇,目光复杂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后,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可以明显的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那是彻底的失望。
陈有山看着她慢慢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没心没肺的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泡面,起身出去打开水。
火车上的饭,他跟着师傅吃过几次,味道肯定要比泡面好得多。但价格也是死贵死贵的,要让他出钱,他还是宁愿吃泡面。虽然味道比不上饭菜,但对他这种连泡面也很少吃到的穷子来,这也是难得的美味。
在八多的时候又来了一位乘务员推销一种可以让头发速干的毛巾,然后车厢内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下来。十二不到,车厢内几乎就没有什么声音了,绝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
坐着睡自然是极不舒服的,一晚上睡睡醒醒磕磕绊绊,一夜也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火车沿途经过几个大站,车厢内的人换了一拔又一拔,但坐在他身旁的那位少女却始终没有变过,也不知她是不是也是要去京城的。
也不知这姑娘到底是有心事还是第一次离家有太多的不舍,两人共行了十几个时,她除了起初跟他过两句话外,其余时间全都是在默默看着窗外发呆,再没有跟谁过一个字。
陈有山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加上他也不知道跟陌生人些什么,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跟她搭话,他的全部时间几乎都交到了手中的那本书上。
路途非常无聊,除了乘务员非常‘敬业’的来推销各种东西外,再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下午两不到,火车终于是开进了京城。陈有山拎包下车。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坐在他身边的那名少女居然也是在这一站下车。
下车、验票、出站,陈有山就看到一个偌大的车站和攒动的人头,心头再一次感叹了大城市的繁华,他在就近的一个报刊厅买了份地图,坐在一个旁认真地看了起来。
不多时,两道熟悉的嘻笑声从不远处传入他的耳中,抬头瞥了一眼,看到夏明月和张可拖着行李有有笑的出站。他没有上前打招呼,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到了自己手中的地图上。
自打进入考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走向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虽他们现在都是在为未来打拼,但性质却不一样。就算是跟她们走在一起,能拥有的共同语言也没有多少了。就像先前张可的那样,他和她们已经不再属于一个世界。
他的世界是拼搏、是赚钱,她们的世界是校园、是青春。所以,他不想跟她们走得太近。或许这是他的自尊心在作怪,但他确实是刻意的跟她们保持了一些距离。
拿着地图看了有半个时,他终于是找到了前往目的地的路线,出了车站,拒绝了所有前来拉客的黑车,他径直走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到了最后一排,默默的看着车外人流,看着这个繁花似锦的城市,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要在这个城市立足了。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要努力,不能有一的懈怠,因为你的起跑线已经落后太多了。”陈有山默默地对自己,目光却是紧紧的看着远方高楼。
“我需要永远的这样仰视你吗?”
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十来分钟后,公交车启动,带着他穿梭在京城的一条条大道上,领略着这个发达城市的繁荣热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高楼,第一次看到亚洲人以外的面孔,第一次看到堵得那么厉害的车道。所有的一切,对他来都是新鲜的。
以前他跟着师傅外出过,但从来没有去过哪一座大城,极大多数都是去一些偏远镇,偶尔经历一两座略大的城市也只是经过,只能透过车窗远远的看上一眼,跟这种近眼目睹的震撼是无法比拟的。
坐着公交车兜兜转转,一个多时后,他出现在了一个环境非常优美的地方。
四周路面干干净净,路边树木迎风摇摆,随便扫一眼就能看到几名安保在四周巡视。这里没有过多的喧嚣,多了一份让人贪婪的宁静。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这是效区,离市中心其实也不远。
陈有山看着这个地方,再次感慨了一阵有钱人的奢侈,这才朝着前方大道走了过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接近大道,那些原本在巡逻的保安就停了下来,有些警惕的打量他一翻后,朝着他走了过来。
这些保安们在这里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以步行的方式来到这里的。这个地方代表着什么,只要是京城有身份的人都会知道,别步行,普通车辆都不好意思进入这里。
“先生,这里不是游玩的地方,请你离开。”
陈有山一怔,道:“我不是来这里玩的,我来这里是找人的。”
“找人?有请帖吗?”
“没有。”
“拜帖呢?”
“也没有。”
“那不好意思,没有请帖和拜帖,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陈有山欲言又止,但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和对方脸上都职业化笑脸背后的警惕后,他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微微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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