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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页）

&ldo;郡主……&rdo;

楚琰瞪了她一眼：&ldo;好了好了，我知错了。这次是我不对，行了吧？&rdo;

清奴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宋致还在说着醉话，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打湿了楚琰的肩头。楚琰后悔不已，让清奴把醒酒茶拿过来，亲手喂着宋致喝下。

第76章永以为好

宋致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黑。她对自己喝醉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什么也想不起来，还以为喝多了睡着了。她从榻上爬起来，一看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想也知道是清奴她们换的。

她推门出去，看着外面冰凉的夜色，只有清冷的月光和几颗稀疏星辰，不知为何，感觉分外的轻松，同时也想回曲府去。清奴听说她醒了，便赶了过来，提出如果宋致要回曲府，她马上备车。

宋致觉得奇怪，不过她猜测楚琰可能也喝醉了还没醒，或者是醒了没力气来，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

她没有打扰楚琰，请清奴备车，她要回曲府。马车很快被拉到了大门，宋致上了车，在车上闭目养神。曲府离连城郡主府实在很近，宋致还没理清头绪，就感觉马车停了。

她下了车，进府的时候在中庭遇见了余度，余度见宋致回来，脸上露出笑容，向她行了一礼：&ldo;女公子回来了。&rdo;

&ldo;这么晚了，余先生还不入睡？&rdo;

余度道：&ldo;主公吩咐，一定要等女公子回来。&rdo;

&ldo;哦？&rdo;宋致惊疑道，&ldo;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哦，没什么。&rdo;余度和她往后院的方向走，&ldo;主公是听说女公子进宫后一整天都还没回来，担心女公子出事。&rdo;

宋致脚步一顿，神情微怔，回头瞥了余度一眼。半晌，她才摆了摆手，语气淡淡地道：&ldo;我知道了。&rdo;

余度没有跟上来，因为明安走向了宋致。

&ldo;女公子。&rdo;

宋致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快步走进后院。她进了后院，一眼就看见咸宁公主的房间还亮着灯，烛火妖冶，人影在窗台静默。

宋致放慢脚步，有些迟疑。窗上的人影晃动，很快，咸宁公主的房门打开，只披了一件衣服的人抬头和她对视。

&ldo;阿致。&rdo;

宋致犹豫了一下，走到咸宁公主面前，要行礼。咸宁公主拉住了她，把她带到房间里，让她坐下。

宋致有些不安，她心思杂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咸宁公主让她觉得捉摸不透，现在是要跟她说什么？

&ldo;阿致，你身上有酒味。&rdo;咸宁公主倒了杯水，递给她，&ldo;以后不要回来这么晚了，明安没有跟着你，会有危险。&rdo;

接过水，宋致有些紧张地抿了一口，然后解释道：&ldo;是去了郡主府。&rdo;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ldo;我知道。&rdo;

房间重新归于安静。宋致看着一脸倦容的咸宁公主，张了张口，小声地道：&ldo;打扰公主休息了。天色已晚，公主还请早些休息。&rdo;她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想走。

咸宁公主抬头看她，默然片刻，起身道：&ldo;也好。&rdo;

宋致越发觉得尴尬，扭头想走，咸宁公主却叫住了她：&ldo;阿致，你觉得长沙王如何？&rdo;

&ldo;啊？&rdo;宋致茫然，回头看她，&ldo;长沙王？&rdo;她踌躇了一下，不明白咸宁公主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ldo;大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嗯……&rdo;她想了半天，只憋出了这句话，&ldo;怎么了？&rdo;

&ldo;我要你嫁给长沙王，你愿不愿意？&rdo;

气氛在咸宁公主转头看向烛火的刹那凝固。

宋致脸色一僵，微微颤抖。她近乎失声地嗫嚅着唇，问了一句为什么。

烛火摇曳着，在咸宁公主深邃的眸底留下隐晦的微光，弱得即将泯灭。

&ldo;你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这一次，是要利用我嫁给长沙王做什么？让我为间，还是用我笼络一个诸侯王？&rdo;宋致在发抖，脸色苍白，心头一凉，低声道。

咸宁公主静静地看着烛火，好一会儿，她才回头望着宋致，平静地道：&ldo;你是这么想的？&rdo;

&ldo;是！&rdo;宋致强忍住怒气，浑身发冷。她知道最近和咸宁公主有些疏远，可是她在努力弥补自己的短处，她在为咸宁公主做事，为何咸宁公主还是要这么对她？利用一个人要足够彻底吗？她在咸宁公主身边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敢抱有一点希望？

&ldo;好。&rdo;咸宁公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ldo;就算是利用，你不愿意吗？&rdo;

宋致嘴里散开苦涩味，只觉得无比绝望。她撩起裙摆，直挺挺地屈膝跪下，低着头，沉声道：&ldo;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公主要臣嫁给大王，臣没有愿不愿意，只有听命。&rdo;

咸宁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忽然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很快有消失。她淡淡地道：&ldo;长沙王虽然无缘问鼎，但他是宗室。只要陛下一日没有削藩，他就一日是诸侯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喜欢你，倘若你嫁给他，我会让他立你为后。&rdo;

她睫毛颤动一下，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ldo;他是所有宗室里最年轻最有才华的，即使最后真的削藩，陛下也会给他一世荣华富贵。天下所有女子，无不是想找一个喜欢自己的，富有财富与相貌文采出众的。你和他这些天相处，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会有一点感情。&rdo;

宋致跪在地上，肩头颤动。咸宁公主半天等不到她的回答，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宋致已然泪流满面，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咸宁公主感觉心头一软，从袖子里拿出锦帕为她擦拭着眼泪，温声问道：&ldo;阿致，你不肯么？&rdo;

&ldo;公主‐‐&rdo;宋致咬着牙，视线模糊，哽咽道，&ldo;公主，臣知道，臣笨拙，臣无能。臣也知道，这里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女人就是政治的牺牲品，臣该听令。可臣受了二十年的教育里，臣是独立的完全人，有自己的选择，可以拒绝。然臣无法反抗公主的安排，所以，在答应公主嫁给长沙王之前，请公主应臣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rdo;咸宁公主停下擦拭的动作，凝神看她，眉头微蹙，恻隐之心被她牵动。

宋致红着眼眶，眼底氤氲着雾气，唇角露出一抹勉强的笑：&ldo;臣为公主入间长沙王，公主得到想要的后，若臣侥幸不死，请放臣归隐，若臣天幸死于长沙，请葬臣于涿郡，臣感激不尽！&rdo;

闻言，咸宁公主直起身，沉默不语。她望着面色凄然的宋致，心里分外沉重。她其实不是想利用宋致，让她做间人，去长沙王身边给她做事，她不过是觉得宋致立了功，印刷术成功在长沙国出现，所以她要赏宋致。

她要赏宋致什么合适？钱财终究会花完，权势她没办法给，那就成全她与长沙王，帮她成为王后。她承认她有私心，可是她的私心不是利用宋致，她是想还宋致自由。给宋致安排一场美满婚事，等于为她后半生安排好了一切，这不好吗？为什么宋致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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