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刚洗完水果,发梢还带着点湿气,看到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顾易,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下一秒,她手中的果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
“顾易!你醒啦!”
颜佳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加掩饰的狂喜。她惊呼一声,像一只受惊又欣喜的小鹿,飞快地朝着病床跑了过来。
可跑到一半,她又猛地刹住脚步,转身就往外冲。
“你等等!我、我去叫医生!护士!医生!”
她一边跑一边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怎么也压不住的笑意,风风火火的样子,把还处在状况外的顾易搞得更懵了。
“哎……班长?”
顾易伸出手,话还没说完,佳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医生和护士跟着颜佳宁冲了进来,对着顾易就是一通检查。听心跳,看瞳孔,问问题。
折腾了好一会儿,医生才终于松了口气,对旁边一脸紧张的颜佳宁说:“病人没事了,就是轻微的脑震荡,加上惊吓过度才晕过去的。再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太好了……”
颜佳宁双手合十,不住地念叨着,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等医生护士都离开后,病房里才终于安静下来。
颜佳宁搬了张椅子,在顾易的病床边坐下,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是眼圈一个劲地泛红。
“那个……班长,谢谢你啊。”顾易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真不好意思,把你吓到了。”
“你还说!”颜佳宁声音沙沙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真的快被你吓死了!你说咱们这么多年没见,结果我把你给送医院来了……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着。那副模样,既委屈又后怕,让顾易心里一软。
他能感觉到,她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那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担忧和后怕,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他不敢深想的情愫。
“哎呀,我这不是没事嘛。”
顾易笑了笑,想让气氛轻松一点,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呢。”
他感慨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们的老班长。”
“我也觉得好巧。”
颜佳宁擦了擦眼角,情绪总算平复了一些,
“对了,你怎么会来厦门啊?毕业之后就没听过你的消息了。”
“哦,过来玩几天,散散心。”
顾易随口答道。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追着古朗基过来的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高中时的趣事,气氛渐渐变得自然融洽。顾易办了出院手续,换回自己的衣服,和颜佳宁一起走出了病房。
然而,当他们走到医院大厅时,眼前的一幕,让两人都沉默了。
整个医院大厅,甚至外面的走廊上,都挤满了人。
到处都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而送来的伤患。
有的人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血迹渗透出来;有的人手臂打着石膏,痛苦地呻吟;还有更多的人躺在临时的担架上,表情麻木,眼神空洞。
家属们焦急地围在旁边,哭喊声、哀求声、悲鸣声此起彼伏。
医生和护士们穿着沾染了血污的白大褂,在人群中穿梭奔跑,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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