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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ldo;还是不行，盼盼要挪出去了，你如何能看诊，算了吧。&rdo;

&ldo;我跟着去看就是，我不怕的！&rdo;明月睁大眼睛保证道。

玉娘神色难辨的打量她，半响叹道：&ldo;明月，你是个聪明孩子，妈妈不瞒你。没有梳拢的女儿，是不能出去的。&rdo;

明月心情兀得沉重起来，脸上却是伤心无措的表情，道：&ldo;我知道了，妈妈，我没其他想法，只想帮忙而已。若是盼盼姐一定要移出去，我又不能走，那能不能让小雅从中联系。宫里也有&lso;说症取药&rso;的说法，我开方，小雅抓药，万一就治好了呢。&rdo;

&ldo;依你，只是注意保护自己，你还小呢。&rdo;玉娘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明月欢喜谢过，把钱箱留下，请玉娘帮她买药材和用具。

&ldo;用楼里的银子吧，若能治好，也给姑娘们留一条活路。&rdo;

明月再次谢过玉娘信任，欢喜去了。

&ldo;为何让明月冒险，她说不传染就不传染了，若是一不小心，岂不偷鸡不成蚀把米？&rdo;明月走后，嬷嬷笑问玉娘。明月是如今东教坊司的摇钱树，且这可摇钱树还没长大，能预见日后的丰硕收获。

&ldo;妹妹啊，明月真是个难得的人。我以前以为她好，是好在聪明漂亮技艺非凡，而今才知，明月内心也有一轮明月高悬。善良在任何时候都是美好的，让人向往的品行，更何况明月的善心不妨碍楼中利益，不伤害自己。这样高洁的人，沦落此地……暴殄天物啊！&rdo;

自此，玉娘对明月的观感更好了。

明月赶紧回房换了衣裳，蒙了面巾，趁盼盼还没移出去的功夫，亲眼看了她的状况。盼盼下体红肿溃烂，隐有恶臭；脉象也紊乱，是心神受挫的表征。

&ldo;你来做什么，妈妈也由得你，快走吧，别传染了。&rdo;盼盼脸色灰败的躺在床上等死，得了这样的病，再无第二条路。

&ldo;我在家时看过很多医书，上面说过这病该怎么治。&rdo;

&ldo;当真？&rdo;盼盼惊讶的抓着明月的手，瞪大眼睛问道：&ldo;当真！&rdo;

&ldo;自然是真的，你瞧，你抓着我的手，我也没躲不是，我还能用自己冒险骗你？&rdo;明月笑道。

盼盼赶紧放开，急道：&ldo;快快，快把衣裳换下来烧了，我没碰到你肌肤……&rdo;

&ldo;别急，别急，盼盼姐，我说了，我能治。&rdo;明月抬手缓缓下压，示意她平静下来，&ldo;只是日久年深的，小时候的记忆也不甚清楚，我要慢慢试才行，不过我保证医书上最后说&lso;妇人病凶如险峰，得路径则不难&rso;，路就在我手里，我会快些找到的。&rdo;

&ldo;太好了，太好了！&rdo;盼盼捂着脸痛哭，她还有救，还能活着！

&ldo;盼盼姐现在该想一想学门手艺了，日后离了这里，总要有门手艺养活自己啊。&rdo;

&ldo;对，对！&rdo;生活突然有了希望，盼盼眼中透出无比光彩，&ldo;我会绣花，做珠钗的手艺也不差，我能养活自己的。日后也能养活你，报答你的恩情。&rdo;

盼盼赌咒发誓，若是自己能好起来，绝对要挣大钱、报大恩。明月不置可否，只把和玉娘商定的&ldo;说症取药&rdo;办法和她说了，并叮嘱她保密。&ldo;现在说出来反闹得人心惶惶，等你好了，再让楼里的姐妹们知道吧。&rdo;

和盼盼说好了，柳娘让人熬了安神的汤药给她。骤然放松的盼盼喝了药，很快就睡着了。明月又就着盼盼的情况，教导小雅该如何描述病症。

趁盼盼熟睡，龟公抬着暖轿把人送了出去。

小静看着盼盼移出去才回来向明月禀告，笑道：&ldo;姐姐真心善，还提醒盼盼姐要学门手艺呢。以往也有走运出去的，年老色衰的只能与人帮佣，因过往总受人欺负；有些姿色的就继续做私窑子，哪能正经过日子。&rdo;

&ldo;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帮就帮吧。&rdo;明月只说了这么一句，就静静回忆医书上的内容，列了张长单子出来，让小静去回禀鸨母。

小静带着单子过去，向玉娘一一回禀明月近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并说明此次救治盼盼的想法。玉娘满意点头，道：&ldo;知道了，回去告诉她单子上的书都会买齐。好好服侍明月，跟着她学一成办成，你日后就受用不尽了。&rdo;

小静走后，明月提笔画了一张地形图，这是教坊司的地图，她早已烂熟于心。最关键的几个点上都有众多人看守，以她的身体状况是逃不出去的。更何况楼中看得太严，金银无法换成方便携带的模样，就是出去了，户籍怎么办？如何生活？一个体弱的漂亮女人太危险，若是落到私窑里，还不如在教坊司呢！

楼中也有姑娘能通过相熟的龟公买外面的东西，甚至能出门逛街，只是那都是破身的姑娘。今日玉娘已经把话挑明了，没有破身的姑娘总是心存幻想，不管看得再严，出去了一样不愿回来。听说当年还有当街碰死也不愿回来的，玉娘这也是防范于未然。

再次研究了教坊司的布防，明月忍不住感叹。当把人关在这小小的天地中，人就忍不住往小处动心思，整个教坊司严密无缺，比之军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足够用了。

明月再想了一遍，依旧没相处办法，难道真要借助某个客人的力量吗？明月不确定。

小静回来的时候，明月正在火盆里烧被盼盼碰过的衣裳。小静说了玉娘的吩咐，安静站在一遍，不打扰明月思考，静得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42章难从良

&ldo;妈妈查到源头了吗？&rdo;明月问道。

&ldo;多半是那些商队，前些日子盼盼姐接了一队岭南来的豪商，而今已无踪影，妈妈正在生气呢。&rdo;小雅轻声回道。

&ldo;那盼盼怎么办？妈妈那边可有主意。&rdo;

&ldo;听说直接报&lso;暴毙&rso;，若是报病了，上官派医士来查，咱们都别想好了。&rdo;小雅做贼似的凑到跟前，小声道：&ldo;听说那队豪商是北城教坊司引见过来的，妈妈特别特别生气！&rdo;

小雅强调了&ldo;北城&rdo;，看来玉娘是怀疑北城教坊司故意使坏了，北城教坊司妓女折损非常严重，有这个&ldo;资源&rdo;的可能。

都是深陷谷底的奴隶却还要自相残杀，这世道是怎么了？

得了玉娘的允许，明月的心思都在治病上。盼盼自人气下跌之后，接待了许多豪商，很有家底，玉娘也不是雁过拔毛之人，细软都让她带了出去，治病的银子还是有的。

病情得到控制之后，明月瞒着传递消息小静暗示盼盼亲自来一趟，双方趁黎明时分天还未亮，楼中姐妹都在休息的时候见了一面，自此，盼盼就病死了。小静在隔离半年观察之后，重新回到教坊司，明月怜惜她，就让小静跟在身边伺候。

盼盼的死在教坊司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虽溅起阵阵波纹，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明月也到了十五岁，该正式挂牌了。

在楼中五年，以明月的智慧和经验都没找到逃跑的办法，可见这楼中防守之严密。明月也不是抱着贞洁去死的女人，和性命相比，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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