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镖头,这些……”
“留给玛雅人吧。”赵莽把残片放在阿库手心。孩子立刻将它贴在黑石上,两者竟严丝合缝,“以后矿洞里的硫磺浓了,它会告诉你们的。”
阿库突然用汉语说:“伊察姆说,玉和硫磺,就像水和火,本来不该在一起。”
赵莽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预警器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串挂在桅杆上的玉坠。他想起《熔岩祭器》最后那句被虫蛀了的话:“玉守其正,硫归其位,方得安宁。”
或许这才是预警器真正的用处——不是提醒危险,是让人知道,万物都有自己的规矩,就像硫磺遇玉会炸,银子终究要归回大地。
火之日
赵莽的指尖划过账簿上的墨迹,“每月初三熔银量最大”这行字被硫磺熏得发脆,纸页背面透出的银锭压痕,恰好与玛雅历法上“火之日”的符号重叠。烛火突然摇曳,案头的硫磺预警器发出细微的嗡鸣,玉玺残片上的龙纹正随着窗外的潮汐微微发亮。
“总镖头,这账本上的数字邪门得很。”陈算盘扒着算珠,鼻尖快贴到账簿上,“初三熔的银锭,比平时整月的量还多三成,可西班牙人的船初三从不离港,银子堆在哪?”
赵莽没接话。他正用银针在历法上扎孔,每个“火之日”的符号旁都渗出淡黄色的水迹——那是用硫磺结晶泡过的针,遇历法上残留的朱砂墨就会显色。当第三十一个孔扎下去时,银针突然“啪”地断了,断口处凝结着米粒大的银珠。
“是气压。”赵莽突然起身,将账簿往历法上一覆,两者的字迹竟像拼图般嵌合,“初三火山气压最低,硫磺气沉在谷底,正好能裹住银烟。他们不是不运银子,是用银烟当掩护,在夜里用热气球运走。”
陈算盘的惊呼声撞在船板上:“热气球?就是去年从佛郎机传来的那个会飞的灯笼?”他突然想起什么,“难怪上个月初三夜里,有人看见岛上空飘着银色的云,当时还以为是海怪吐的雾!”
预警器上的玉玺残片突然发烫。赵莽抓起它冲向甲板,海面上正浮着层薄薄的黄雾,像被冻住的阳光。他把残片伸向雾中,结晶立刻炸开,黄色气体裹着细小的银粒冲上桅杆,在帆布上烧出星星点点的洞——这是硫磺浓度超标的征兆,比往日提前了整整三天。
“他们要提前熔银。”赵莽望着无名岛的方向,那里的银烟比往常更浓,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玛雅人说初三是火山神呼吸的日子,气压低的时候,地火会顺着矿脉往上涌,正好帮他们省了一半燃料。”
阿库抱着历法跑出来,羊皮纸边缘已经被他攥得发皱:“伊察姆祭司说,‘火之日’的气压能让银水在岩浆里浮起来,像油漂在水上。西班牙人在矿脉最深处挖了蓄水池,初三那天把银水倒进池里,借着气压差,银锭会自己从山体裂缝里冒出来。”
赵莽突然扯开帆布,露出里面藏着的十二具滑翔翼。这是他托泉州船坞特制的,翼骨里嵌着玉玺残片,只要靠近高浓度硫磺区就会发热,比预警器更灵敏。
“初三寅时行动。”赵莽在海图上圈出三个红点,“陈算盘带三艘船堵港口,切断他们的退路;小李带滑翔翼队潜入火山口,把炸药安在热气球仓库;我去矿脉蓄水池,把硫磺结晶倒进水里。”他拍了拍阿库的肩膀,“你带着预警器守在山腰,残片发烫到握不住时,就点燃信号弹。”
初三前夜的海雾浓得化不开。赵莽趴在滑翔翼上,翼骨里的玉玺残片像块暖玉,指引着方向穿过火山烟。快到火山口时,残片突然烫得灼手,他低头看见下方的空地上,三十多个热气球正鼓鼓囊囊地立着,银烟从球囊的缝隙里渗出来,在月光下凝成流动的银河。
“果然在这。”赵莽咬开滑翔翼的活扣,落在仓库顶的茅草堆里。仓库里传来胡安的声音,夹杂着玛雅语的哭嚎——他们又在强迫奴隶往热气球里装银锭,每个银锭上都烙着“火之日”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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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水池藏在矿脉最深处的溶洞里。赵莽摸进去时,正撞见两个西班牙人往水里撒硫磺粉,水面立刻浮起银色的涟漪,像铺了层碎镜子。洞壁上嵌着的温度计显示,水温比平日高了五度,这是气压降低的征兆,再过两个时辰,这里的硫磺浓度会达到顶峰。
他摸出帆布包,里面是从熔银残渣里筛出的硫磺结晶,足有三十斤。刚要往水里倒,预警器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玉玺残片红得像块烙铁,洞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赵总镖头真是稀客。”胡安举着火把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玛雅祭司打扮的人,手里捧着的银盆里盛着黑色的膏状物,“知道这是什么吗?”他用匕首挑起一点膏,在火把下泛着银光,“是用玉玺粉末和硫磺调的,涂在热气球上,能让银烟不被风吹散。”
赵莽突然笑了,将整包硫磺结晶扔进蓄水池。水面瞬间炸开,黄色气体裹着银珠冲上洞顶,胡安带来的人立刻捂着脸咳嗽,火把在毒气中变成了绿色。
“你以为气压低是好事?”赵莽拽住要逃跑的胡安,将他按在蓄水池边,“硫磺气沉在谷底散不去,现在点火试试?”他夺过火把往水面一扔,绿色火焰“轰”地腾起三丈高,洞壁上的银锭遇热炸开,飞溅的银片在火中连成了网。
混乱中,赵莽看见阿库举着预警器冲进洞,残片烫得他直甩手,却死死不肯丢掉。“信号弹已经发了!”孩子的喊声混着爆炸声,“陈先生的船把港口堵死了!”
胡安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银哨,吹得尖利刺耳。火山口的方向传来热气球破裂的巨响,小李带着滑翔翼队正从空中俯冲,翼骨上的玉玺残片在火光中亮成了星,像给火山系了条银色的腰带。
蓄水池的水突然顺着裂缝往下渗,带着硫磺气和银珠钻进矿脉深处。赵莽想起玛雅历法里的记载,“火之日”的岩浆会顺着矿脉游走,遇高浓度硫磺就会喷发。他拽着阿库往洞外跑,身后的胡安被绿色火焰裹着,惨叫声里混着银锭炸裂的脆响。
跑出溶洞时,整座火山正在冒银烟。那些没来得及起飞的热气球在火中炸开,银锭像暴雨般落下,砸在海面上激起的浪花都带着硫磺味。陈算盘的船队正往岸边靠拢,船头的大炮喷着火,将试图突围的西班牙船打成了筛子。
赵莽摸出怀里的预警器,玉玺残片已经凉透了,表面的结晶全部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一缕银丝——那是当初从长白山火山岩里发现的,此刻正随着火山的震动微微发亮。
“伊察姆说,初三的火山是醒着的。”阿库指着空中盘旋的银烟,那些烟雾正在聚成玛雅历法的形状,“它在清点自己的银子。”
赵莽望着渐渐平息的火山口,晨光中飘来的硫磺味淡了许多。他把预警器递给阿库,残片上的龙纹断口处,不知何时嵌进了粒玛雅银符的碎块,两种不同的纹路在阳光下融成了新的图案。
“以后每月初三,”赵莽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让它替火山看看,谁在偷它的银子。”
阿库握紧预警器,残片传来温润的触感,不再发烫,也不再冰冷,像揣着块寻常的玉石。远处的海面上,未被运走的银锭正在下沉,硫磺结晶在水中缓缓溶解,化作细小的银线,顺着洋流往火山深处漂去——那里才是它们在“火之日”该待的地方。
第三章黄金面具的线索
赵莽的靴底碾过神庙遗址的碎石时,听见了水晶碎裂的轻响。
雨刚停,火山岛的晨雾裹着硫磺味贴在脸上,像层湿棉絮。他蹲下身,拨开半埋在熔岩里的黄金面具,面具眼窝处镶嵌的水晶正对着朝阳,折射的光斑在岩壁上投出细碎的星点,竟与《羽蛇密码》插图里的分光仪图谱重合。
“总镖头,这面具的金箔里掺了银。”陈算盘用小刀刮下点粉末,放在硫磺预警器旁,粉末立刻变成了紫黑色,“纯度不高,但硬度是普通黄金的两倍,玛雅人怎么炼的?”
赵莽没答话。他正转动面具调整角度,水晶折射的光斑突然在岩壁上连成了线,纵横交错的纹路里,有几处星点特别密集,形状像极了硫磺矿脉的分布——上个月在熔炼工坊截获的走私地图,标注的矿洞位置就在这些星点上。
“《羽蛇密码》里说,玛雅人用分光石测矿脉。”赵莽翻到书里夹着的羊皮纸,上面画着羽蛇神衔着水晶的图案,蛇身的鳞片竟是由硫磺结晶组成的,“这水晶不是普通石头,是能分光的棱镜,阳光透过它,能显露出硫磺矿里的金属杂质。”
阿库突然指着岩壁,光斑聚集的地方正在渗水珠,水珠落在黄金面具上,竟顺着金箔的纹路凝成了银色的细线。“伊察姆祭司说,神庙是火山神的账本,”孩子用手指跟着银线画,“这些线记着银矿的位置,只有‘光之日’的朝阳能让它显形。”
赵莽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的玉玺残片突然发烫。他抬头望向天空,朝阳正爬过火山口,光线穿过水晶时,岩壁上的星点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带,像把银梳子将矿脉纹路梳理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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