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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自我（第3页）

&esp;&esp;根据条款，库什只要把她安全送回学院，凯洛就会交付他的研究成果。

&esp;&esp;反之，协议就不会生效。

&esp;&esp;库什看起来打算履行约定，把她完完整整送回学院。

&esp;&esp;这样一来，她存活了。

&esp;&esp;库什也可以复活自己的爱人。

&esp;&esp;多完美的结局。

&esp;&esp;——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不甘心？

&esp;&esp;为什么她努力这么久，却都是徒劳，逃不出任何人的掌控？

&esp;&esp;为什么凯洛从一无所有，到如此迫近真理，却要把研究成果拱手让人？

&esp;&esp;为什么杀人者永垂不朽，甚至向转瞬殒命消逝的少女们抱怨其所受的“诅咒”？

&esp;&esp;太不甘心了。

&esp;&esp;“冷静，专注……”莉莉小声道。

&esp;&esp;“什么？”库什听见她低低地念叨。

&esp;&esp;“信念如一。”莉莉的眼神看着别处。

&esp;&esp;库什终于注意到了，她按着桌子边缘，指甲小幅度地划动。

&esp;&esp;那块透明石板居然就桌上摆着。

&esp;&esp;这么沉的东西，她在雪地里逃跑都不忘带上。

&esp;&esp;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来：“你写了什么？”

&esp;&esp;“——凡存在的终必归于无有。”

&esp;&esp;莉莉有点生涩地读出来。

&esp;&esp;库什空白的面具被撕下一道口子，紧接着完全崩溃。

&esp;&esp;他牢牢抓紧莉莉的肩膀，愤怒地摇晃道：“你疯了吗？那块石板是破损的！你怎么敢用它写一个只见过一次的符文！？你根本不知道它有什么效果！”

&esp;&esp;这是那天晚上，凯洛打断授课，然后握着她的手，教给她的另一个符文。

&esp;&esp;他当时用这个符文把石板变没了。

&esp;&esp;莉莉发现，她每天辛苦练习的东西，可能并不足以帮她得到理想的结果。

&esp;&esp;或许是时候换一个方向了。

&esp;&esp;“我知道它的效果。”莉莉被摇得头晕，她抬手想推开库什，却看见自己的指尖穿过了他的胸口。

&esp;&esp;这个符文可以让事物的存在消失。

&esp;&esp;“太神奇了……”她惊叹道。

&esp;&esp;它听起来就十分深奥。

&esp;&esp;莉莉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用一块破石板写成功了，她还只学了一次，还从来没有练习过。虽然见效不像凯洛那么快，但是效果是完全一样的。

&esp;&esp;她正在消失。

&esp;&esp;“莉莉，把符文从石板上抹掉！快点！”库什的表情从来没这么失控过，他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手下温度的流逝，像沙子般无法握住。

&esp;&esp;那些在风与雪之中飘散的瞬间。

&esp;&esp;如幽灵一般重现。

&esp;&esp;如果他没有向嗜血的冲动屈服；如果春分时他追上莉莉，送她安全回去；如果在偶然相遇的课间，问一问她过得好吗；如果在暴风雪来临前，把她带回了温暖的城堡……

&esp;&esp;窗户破了。

&esp;&esp;大雪砸进了屋内。

&esp;&esp;库什伸手去够桌上的透明石板，但是什么都没摸到——它已经先一步消失了。

&esp;&esp;暴雪摧摇的木屋里，只剩下莉莉的声音还在回响。

&esp;&esp;“他取得的成果都是他自己的。”

&esp;&esp;“我努力的回报也都是我自己的。”

&esp;&esp;不需要任何人肯定。

&esp;&esp;不允许任何人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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