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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鱼缸（第2页）

&esp;&esp;踏出古堡已经算是他几千年来的最突破自我的行为了，他不希望这件事最后演变成“伙同术士挟持教宗”。

&esp;&esp;如果凯洛潜入不顺利，最后真的有可能发展成这样。

&esp;&esp;“还有一件事。”凯洛又补充，“你得盯着点拂晓家族那小子。”

&esp;&esp;库什皱眉。

&esp;&esp;“拂晓公也拜托了我同样的事情，他的语气比你要礼貌很多。”

&esp;&esp;“狼人部族死伤那么严重，拂晓公肯定急着扶持一个新狼王。”凯洛警觉性非常高，“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一个小儿子，你不觉得很巧吗？”

&esp;&esp;“不管巧合与否……既然拂晓森林没有独角兽，花又在学院里，你就不该再去招惹拂晓公。”

&esp;&esp;库什留下这句衷告就走了。

&esp;&esp;凯洛一个人回家。

&esp;&esp;莉莉已经早早地睡下。

&esp;&esp;她的作息变得非常规律，甚至养成了每天晨跑的习惯。从操场上，可以近距离看见高高矗立的旧钟塔。

&esp;&esp;她每天都要站在塔下，琢磨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她很想进去看一眼，又怕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esp;&esp;白天的焦虑似乎也影响了晚上的梦。

&esp;&esp;她刚睡下没多久，就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沉重的水中。水似乎很深，她的胸口沉闷，无法呼吸，但是这个梦里没有“缺氧”这么一说。

&esp;&esp;“莉莉……？”

&esp;&esp;熟悉的，悦耳的声音传来。

&esp;&esp;“莉莉……莉莉！莉莉！”

&esp;&esp;水声飞溅。

&esp;&esp;一眨眼的功夫，声音就出现了她的背后。纤细的双手猛地将她抱紧，她猝不及防地“呃”了一声，吐出一串泡泡。

&esp;&esp;“莉莉，你来救我了。”

&esp;&esp;声音带了哭腔，双手紧紧环绕在她的腰上。

&esp;&esp;莉莉勉强动了动脖子，从昏暗的光芒中看见飘扬的蓝发。

&esp;&esp;是亚兰啊……

&esp;&esp;不知道是光泽影响还是别的原因，平时蔚蓝如大海的颜色，此时看起来有点泛着紫黑。

&esp;&esp;“莉莉，莉莉……好莉莉……”

&esp;&esp;亚兰的声音里掺着低泣，婉转动人，空荡荡地回响在水里，像是海妖在大雾中引人迷路的美妙歌喉。

&esp;&esp;“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呢。”

&esp;&esp;莉莉看着他的蓝发在水中漂浮。

&esp;&esp;他是人鱼形态的，下半身有两米多长的健硕鱼尾，上半身看起来消瘦极了，骨骼嶙峋，尤其是脸颊，甚至微微凹陷。

&esp;&esp;奇怪的是，亚兰有种越是病弱，越是美丽的特质。

&esp;&esp;他的眉头紧蹙着，薄唇没有血色，长发像浮藻般飘在水中。看起来单薄又锋利，脆弱又强大，是一种随时会随着波涛，如浮沫般消失的转瞬即逝之美。

&esp;&esp;莉莉抬手碰了碰他。

&esp;&esp;他是冰冷的。

&esp;&esp;“莉莉……”亚兰又绕到她面前，认认真真看了几眼，再度将她抱紧，低泣道，“莉莉……对不起……莉莉，我好想你。我不想死。如果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esp;&esp;他哭得很厉害，莉莉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esp;&esp;“幸好你来了……”亚兰把头埋在她的颈间。

&esp;&esp;莉莉感觉到一阵刺痛，推开亚兰之后才发现，他在咬曾经标记过的地方。

&esp;&esp;他哽咽着说：“你尝起来真好，莉莉。”

&esp;&esp;莉莉捂住牙印，问他：“你还活着？你现在在哪里？”

&esp;&esp;亚兰忽然安静了。

&esp;&esp;“我……”他慢慢松开手，用不太确定的声音问，“这是梦吗……莉莉……”

&esp;&esp;莉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像鱼一样游走了。尾巴轻柔地拂过了她的脸。脆弱的哭声停止，变成一种有点空洞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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