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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界限（第1页）

&esp;&esp;莉莉被达比气得浑身发抖，跑进了厕所躲着。

&esp;&esp;布蕾斯也在这儿。

&esp;&esp;她蹲在马桶上，看起来有点紧张。

&esp;&esp;莉莉愤怒地洗了把脸。她恨不得抄起马桶搋子去教室里跟达比大打一架，用厕所水糊满他的脸。

&esp;&esp;“……他说话真难听。”布蕾斯小声说。

&esp;&esp;莉莉猛地抬起头，水溅得到处都是。

&esp;&esp;“我说达比。”布蕾斯低着头，“嗯，我的耳朵很灵，所以有时候会听见一些……课间的议论……”

&esp;&esp;莉莉感觉水从头发上一滴滴流到身上。

&esp;&esp;明明是夏末，却觉得冷透了。

&esp;&esp;她真的很恨库什。

&esp;&esp;比之前更恨。

&esp;&esp;她发现比起被“伤害”，她其实更害怕被“看见”。

&esp;&esp;她害怕被置于聚光灯之下。

&esp;&esp;被注视。

&esp;&esp;被审判。

&esp;&esp;被断罪。

&esp;&esp;库什让她本可以在黑暗中溃烂的伤口全部都暴晒在了阳光下。

&esp;&esp;她真切地为此恐惧。

&esp;&esp;“……我一直以为伯爵和父亲是不同的类型呢。”布蕾斯小声地说，“结果也只是不那么明目张胆罢了。”

&esp;&esp;库什跟拂晓公比的确非常不一样。

&esp;&esp;“……你对你的父亲很不满吗？”莉莉转移了话题，不喜欢她谈论自己的事情。

&esp;&esp;布蕾斯马上惊慌起来：“不……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从来没有！”

&esp;&esp;“你刚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啊。”

&esp;&esp;“不不不，不是！”布蕾斯从马桶上站了起来，不停地摆手，“我……我非常尊敬父亲！他是我的养育者，我的恩人。我只是觉得……他在女人方面……算了，这不是我该谈论的事情。”

&esp;&esp;布蕾斯陷入低落状态。

&esp;&esp;“这些天，有好多女孩子去他这里过夜。”莉莉故意问她，“你也知道吧。”

&esp;&esp;她说完又很愧疚。

&esp;&esp;是她心情不好，才故意向布蕾斯施加这种道德压力。

&esp;&esp;其实这跟布蕾斯也没什么关系。

&esp;&esp;又不是她去诱骗的女孩们。

&esp;&esp;她或许选择旁观。但莉莉自己也只是旁观，什么都没能做到，什么都做不到。于是无从指责这点。

&esp;&esp;“没什么的……她们都拿到钱了。”

&esp;&esp;布蕾斯的表情并不像是“没什么的”。如果她的耳朵像她自称的那么灵敏，说不定也听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esp;&esp;布蕾斯垂头看着地板：“有钱用，有肉吃，活着。就好了。父亲可以给她们这些。所以……没什么的。”

&esp;&esp;莉莉为她的话愤怒，但是又不自觉地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esp;&esp;“对不起。”

&esp;&esp;布蕾斯诧异地抬头。

&esp;&esp;——有钱用，有肉吃，活着。

&esp;&esp;对于在乡下长大，又被拂晓公带进贵族世界的布蕾斯来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生存状态了。

&esp;&esp;她以此推测那些女孩们也过得很好。

&esp;&esp;“对不起。”莉莉又说了一遍。

&esp;&esp;莉莉的确是衣食无忧地长大的。虽然有一些磕磕碰碰，但是从小生活在贵族学院，没有见过更艰辛的平民生活。

&esp;&esp;她唯一一次听说“贫民窟”，还是通过库什。

&esp;&esp;他描述了凯洛长大的地方。

&esp;&esp;如果布蕾斯也在这样恶劣的地方长大，她该有多么珍视现在的生活？

&esp;&esp;拂晓公对她来说，无疑是不可逾越的。

&esp;&esp;“忘了刚才的话吧。”莉莉对她说，“对不起……我没有冒犯拂晓公的意思。我也接受了他的捐赠，对此深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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