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笑了笑,站起身来,拿起甄凌峰身旁的开山儿,将四周的荆棘灌木砍开。
阳光一下子照在这只黑色野物身上,宋阳说道:“你们仔细看看,有啥不一样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黑色野物看去,一开始没看出什么,等仔细一瞧,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这黑色野物的皮毛乍看是纯黑色,但在阳光的照耀下,能看到一些颜色更深的环状斑点。
“还真是豹子!”王岳恍然大悟,问道:“别的豹子都是黄毛黑斑,这只咋长得这么奇怪?”
“有一种说法叫变种,其实就是一只毛色更趋近于黑色的金钱豹罢了!”宋阳思索片刻,觉得也只有“变种”这个连他自己都不太能说清的词,能解释这一现象。
“那不就是说,这又是一大笔钱啊!”王岳瞬间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咧嘴笑了起来:“这皮毛值钱,骨头、胆也都值钱,我就说嘛,跟着你进山,怎么可能空手而归。就凭这只豹子,我们这次可赚大发了!
没想到,近距离跟豹子搏斗这么难对付,我完全招架不住,真不知道当初你徒手对付豹子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王岳的思维一下子从钱跳到宋阳徒手打豹子的事情上,如此跳脱,宋阳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不过,宋阳想了想,也点头说道:“确实能卖不少钱,那胖子肯定会喜欢……正好,你腿上有伤,也该找医生瞧瞧。我们先出山一趟,把带来的药材都处理了,然后再看情况。
甄叔,来帮把手,把这豹子拖出去,搬到上面林子里,找个宽敞亮堂的地方收拾一下!”
刚打到一只麂子,又得了一只豹子,还惦记着打什么野猪啊!
荆棘蓬里满是尖刺,又在斜坡上,实在是不方便。
见宋阳去抬黑豹,甄凌峰也凑过去帮忙。
只是,他看到宋阳提着黑豹的前腿突然愣住不动了,不禁问道:“狗娃子,咋啦?”
宋阳没有回应,反而蹲下身子,偏着脑袋朝荆棘蓬更深处望去。
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骂道:“他娘的,找了三天连根毛都没见着,没想到在这蓬子里给碰上了。我都不知道该说这只豹子是灾星还是福星。
说它是灾星吧,把岳哥给伤了,我都寻思着该打道回府了。
可它又偏偏跑到这地方来,难道是故意引我来看这好东西的?”
王岳和甄凌峰听着宋阳自言自语,王岳忍不住问道:“狗娃子,你在嘀咕啥呢?”
宋阳回头冲两人一笑,指着荆棘蓬深处说道:“你们仔细瞅瞅,崹参……而且还是大家伙!”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凑了过来,顺着宋阳指的方向看去。
两人辨认了好一会儿,终于看清楚,在枝叶的缝隙中,一根筷子粗细的茎秆顶端歪举着一团青绿的豌豆大小的颗粒,正微微颤动着。
再看叶片,可不就是他们之前见过的崹参叶片嘛。
往枝叶缝隙下方看去,还能瞧见好几株。
“还真的是!”甄凌峰有些难以置信。
王岳则看向宋阳,说道:“狗娃子,这你都能发现,我是真服了你了!”
宋阳笑了笑,说道:“这就是运气,我也就是无意间扫了一眼,看到那团参籽被顺河吹来的风一吹晃动了一下,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还真是崹参……看来这是老天爷要让我们发财啊!”
“那咋整?”王岳急切地问道。
“你腿脚还能行吗?”宋阳反问道。
王岳看了看自己的双脚,经过宋阳上药包扎后,血已经止住了。
他点点头,说道:“这点伤算啥,没问题!”说着,还在里面弯腰来回走了几步,以证明自己行动不受影响。
宋阳见他确实没什么大碍,便吩咐道:“那你和甄叔就在这儿把黑豹处理了,我先把那些崹参周围的刺蓬清理清理。”
毫不夸张地讲,采挖崹参可是个精细活儿,要是弄断了芦头,或者采挖时弄断了根须,那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这一路过去,到处都是藤蔓、荆棘缠绕,生长在缝隙中的崹参,稍不留意就会被碰到,宋阳还真不太放心让他们去弄。
相对而言,剥皮剔肉才是他们更拿手的。
宋阳虽然也是新手,但比起他们俩,做这事儿还是他更合适些。
听到宋阳这么安排,甄凌峰和王岳自然没有异议,两人各自拿起杀猪刀,相互配合着,开始对黑豹开膛破肚。
而宋阳则提着开山儿,打量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藤蔓、荆棘,然后一根一根地砍,必要时还得用上杀猪刀割,先清理出一条人能通行的小道。
离他最近的是一颗四匹叶的崹参,宋阳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其他崹参,发现还有两棵五匹叶的,此外四匹叶、灯台子、二角子的也不少,至于三花和巴掌的就更多了,都分布在这方圆一丈左右的蓬子里,还有些被遮挡住看不到。
看到那两棵五匹叶的崹参时,宋阳心中不禁充满期待,会不会还有年份更久的呢。
他清理枝叶的动作愈发小心翼翼。
每清理出一颗崹参,他就砍下两根木棍插进土里,再用随身带的细麻绳,小心地将崹参拴在木棍上固定住,防止它们失去依靠,被风一吹就倒伏,伤到芦头。
按照寻参人的惯例,这时候应该用红线,但宋阳没那么多讲究,没有红线难道就不采了?
结果,王岳和甄凌峰已经把黑豹剥了皮,清理好肠肚,还把肉分成了几块,连那只麂子也处理好了,可宋阳这边才清理出一小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再继续下去实在不好操作,这事儿只能留到明天了。
但宋阳实在不放心就这么回窝棚,生怕晚上出什么意外。
他决定留在这里守着,于是吩咐王岳和甄凌峰,就在悬崖顶上找个地方搭个窝棚。
当晚,两人打着手电筒,把老窝棚里的东西都搬到了新搭的窝棚里。
这些崹参,怕是没个两天时间,很难全部采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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