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去找陛下谈一谈,这件事他可能会希望私下解决。&rdo;李谨行道。
徐兰微弱说:&ldo;万一事情解决之前,他就把我给……那怎么办啊。&rdo;
叶真觉得这个担心有理,思考一会儿,看向徐兰:&ldo;你这几天跟着我吧。&rdo;
谢良再胆大包天,也没必要在大理寺卿、皇太子的宠臣眼底动手。
徐兰如同被星星砸到脑袋一般眼晕,好在她立马反应过来,恳切地说:&ldo;我不能跟您走,教坊的官妓没有自由,您如果要救我,求您替我赎身吧。&rdo;
李谨行横过来一眼:&ldo;你不要得寸进尺。&rdo;
赎身的事情要求圣恩,徐兰敢向叶真狮子大开口,是看准了她盛宠在身,于她而言,随意向太子或者皇帝开个口便可以讨来。
叶真确实可怜她,便没有断然拒绝,问:&ldo;你犯了什么事,才来教坊的?&rdo;
不料徐兰结结实实跪下去,扶着桌角说:&ldo;我父亲是医官,当年宫中大皇子发惊厥热症,尚药局推他出去诊治,最后大殿下不治而亡,柳贵妃绝望之下自尽。&rdo;
这事叶真和李谨行都知道,柳贵妃是太后柳绰的亲外甥女,宠冠六宫,力压一众妃嫔,第一个诞下皇子。大皇子体弱多病,柳贵妃护得很紧,却还是在两岁时早夭,随后她自己也自尽,令人唏嘘。
&ldo;太后一口咬定我爹与皇后娘娘勾结,谋害皇子与贵妃,先罚了皇后,又执意赐死我爹,府中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我爹连宫门都没来得及出,就莫名其妙殒命。&rdo;
徐兰说得激动,长长喘口气,竭力平复心情,换平缓的语气继续说:&ldo;我们人微言轻,任贵人宰割,连一点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可是我爹压根与皇后娘娘没有交情,谋害皇子有什么好处,完全是冤枉。&rdo;
叶真听得心疼,沉沉叹口气。
徐兰讲完,偷偷瞄叶真,讨好地问:&ldo;叶学士,依你看来,我爹还有没有翻案的可能,比如说靠你们二位申冤?&rdo;
叶真踌躇一阵,正想开口回答,李谨行先说:&ldo;她也帮不了你,太后的母家河东柳氏,与叶家有过节,她又认定柳妃是被皇后所害,我们两个凑一起,她看到就眼黑,怎么会听我们翻案。&rdo;
徐兰说:&ldo;叶学士,您是大理寺卿啊!&rdo;
李谨行挡在叶真前面回:&ldo;如果是其他事由,以稚玉的性格,赴汤蹈火也必定为你申冤,但后宫恩怨,往往隐秘难断,不在她管辖范围。伸手进去,不但触了陛下逆鳞,而且可能增添冤案。&rdo;
他们这些人,论起江山大业,个个神采飞扬,遇到后宫闺怨,却束手无策,捉襟见肘。
叶真听他这么反对,虽然心里有困惑,还是配合着补充说:&ldo;谋害皇子,本来是夷三族的大罪,但你们判了流刑和充奴,没有再向外连坐。你再想想,皇后贵为六宫之主,都没敢给自己翻案‐‐&rdo;
听到这里,徐兰恍然醒悟,这件事确实内有乾坤,而且各方人马心知肚明,但就因为皇帝和太后要迁怒,便不清不楚葬送了医官的命。
&ldo;以往大理寺官员慑于天威,不敢不判,现在是我审理案件,我,我绝不会……&rdo;叶真想说一点铿锵的话,可这对徐兰来说没有任何弥补,一时气势不足。
徐兰点头说:&ldo;叶学士,我知道你是好人。&rdo;
叶真猝不及防被夸,有几分惭愧。
徐兰停了一会儿,趁机说:&ldo;叶学士,那我不要翻案了。&rdo;
叶真歉意道:&ldo;委屈你了。&rdo;
徐兰就等她这句话,立马可怜兮兮顺杆爬:&ldo;您已经知道我是冤枉的,求您救我离开教坊,我真的好害怕。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留在你身边,好不好。&rdo;
&ldo;啊?&rdo;变化陡生,叶真愣住。
☆、第10章
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徐兰膝行过来,仰头看她:&ldo;叶学士,我真的好害怕啊。&rdo;
身边苏棠破天荒开了口,冷冷道:&ldo;留你有什么用。&rdo;
徐兰反问:&ldo;留个美人在身边有什么不好?&rdo;
苏棠从眉头到嘴角都皱成嘲讽的形状:&ldo;你?在我们姑娘面前自称美人,这般不自量力,真是天下少有。&rdo;
徐兰被她一番呛,丝毫不恼,仍旧莺语婉转:&ldo;我虽然相貌不如姑娘,但琴棋书画样样都在长安城排得上号,功夫也可以学。通医理,懂人心,不敢说八面玲珑,好歹会伏低做小,还擅长伺候人,姑娘,您总有用上我的时候。&rdo;
&ldo;谁需要你伺候了。&rdo;苏棠出言反驳,在她看来,叶真一个姑娘,哪里需要徐兰这种轻浮的伺候,有了刚才那一出,她是怎么都不肯信任徐兰。
&ldo;哎好了好了,阿棠,不要那么生气嘛。&rdo;叶真看着徐兰真诚乖巧的样子,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出声打圆场,&ldo;这样吧,我去找教坊的人说一声,你这几天先跟我走,我打探一下圣上的口风,找机会求个情,柳贵妃去世这么多年,他再生气也该消了。&rdo;
徐兰兴高采烈,站起来扶叶真的手晃:&ldo;姑娘你太好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跟着你。&rdo;
叶真回应道:&ldo;好,以后跟着我,我保护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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