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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相依相伴（第1页）

中秋月夜，月华满天。

赵小姩第一次吸收月亮的能量，体会到了能量在灵魂里流转的妙不可言。

两个小灵宠更是如痴如醉的模样，直到月落西山，才爬上床脚去睡觉。

赵小姩只背下来两本完整的书，这两本书的记忆在月华的流转中融入神魂，永生不灭。赵小姩也明白了陈夫子常常教诲的话：书到用时方恨少。从此，不用夫子督促，拼命往肚里搬书，滋养神魂。

陈夫子心里明白赵小姩这是以文入道了，单凭了一部《道德经》，一部《论语》和半部《南华经》，竟然以文入道了！这让地府那些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鬼差知道，还不得红着眼睛就来了？

多亏了白梅的两个小灵宠在这里，又护主又爱占地盘，他们的小院不让别的城隍庙鬼差进来，所以没有外人看见三位吸收月华像喝水一样流畅的场面，否则嫉妒心起，不知又要惹出什么样的纷争。

赵小姩见床上小雪和两个小灵宠呼呼大睡，自去陈荷花院里上岗。

陈荷花和蔡洁还在睡梦中。赵小姩无事，便启动背书模式。

陈荷花爱睡觉，是因为睡着了就忘了疼，所以她不早起，也不让蔡洁早起折腾，认为没有意义，老都老了，能白天干的就白天干，早睡晚起，养好自己，这才是大事。早上起晚了，就上街角馄饨铺买回来吃，陈荷花自己有钱。

陈奶奶有自己的退休金，还有国家补贴，不指望儿孙出钱出力，所以能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她忍着疼痛，坚持活着，不是为了三餐饭，她是想看到自己的孙子孙女有出息。国家越来越好了，自家也得越来越好才行。

儿子十天半个月送米面粮油过来一次，母子俩话不多，互相提醒多注意身体，母亲提醒儿子工作别犯错误。然后母子俩在院子里一起晒会太阳或者歇凉，一杯水喝完儿子就离开。

母亲老了好静，不愿让别人在她面前晃荡，更不愿见客，做儿子不能跟娘呛着来，得顺着，只能由她。

至于陈奶奶的儿媳妇，小李警官的亲娘，陈奶奶是不愿见的，逢年过节见一面，就算是全了体面。陈奶奶不在外面说儿媳妇的坏话，也不让儿媳妇来自己跟前做事，自己不喜欢，儿子喜欢就让他到一边喜欢去，别来扰乱她的生活就行。

陈奶奶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老人，不出院门，心里什么都清楚，但就是不说，惜字如金。

但这并不会降低她对生活的标准，反而是不合她心意的，她坚决不要。在蔡洁之前，陈奶奶换了七八个保姆，最长的一个都没干满一个月。

邋遢，懒，话多，不仔细，做饭不好吃……都是陈奶奶不要别人的理由。陈奶奶不愿意跟别人一起生活，是儿孙非要给她请保姆照顾，在陈奶奶这里的解释是：你可以请你的人来，我可以选择要不要。

直到小李警官把蔡洁带来，小李警官提前花了半个小时，详细地说完了陈奶奶的喜好，蔡洁却认为老太太挺好的，这话让小李警官张大了嘴，愣了一会。

竟然有人认为奶奶的怪癖挺好，小李警官赶快就把蔡洁领去上岗。

等到蔡洁干满一个月后，整个李家都松了一口气。

陈奶奶健康长寿就是全家的保护伞，李家人不管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都深刻明白这一点。每年春节，县委书记都会给陈奶奶拜年，这也是陈奶奶为数不多的见客之一。

蔡洁孤家寡人一个，和陈奶奶朝夕相处，慢慢就明白了，陈奶奶是面冷心热：她孱弱的身体几乎盛不下她那颗火热强大的心，为了让这颗心长久的跳动，所以这身体得慢慢地挪动，像老乌龟一样活着。

在蔡洁的前半生，她也从没遇见过这样的老妇人：在儿孙面前轻言细语却说一不二，但不痴缠，惜字如金，从不抱怨，从不喊疼，几乎和外人不来往，但心里跟明镜似的，跟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护着自己的体面和尊严。

在蔡洁看来，与其说她照顾着陈奶奶的起居日常，不如说陈奶奶在照顾着她的身体和精神，让她放轻松，不纠结，认真干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攒钱给自己养老，以后尽量不麻烦子女。阳光下，她们安安稳稳地过好每一个白天，在夜里，她们踏踏实实地睡一个好觉。

蔡洁在自己心里思量总结过，也对陈奶奶提起过，蔡洁认为：自己生命中有两个贵人，前一个贵人是救自己出生死线的快餐店老板娘，救了自己娘仨的命，给自己指明了一条活路。

后一个贵人就是陈奶奶，陈奶奶活得无忧无惧，坦坦荡荡，自自然然，对日子认真而又随性，喜欢和不喜欢的分得清清楚楚，不将就不黏糊，不找别人茬更不难为自己，对自己好，也对自己身边的人好。蔡洁在年近半百时终于体会到了母性的慈爱。

这种爱像大地承载着万物一样，很安静，默默滋养着万物，不急不躁，不言不语。

这种宁静如水的安稳生活，慢慢地把蔡洁劳累过度的身体调养好了。她这一生都在拼命奋斗，追求幸福安稳的日子，在陈奶奶这里得到了。

在陈奶奶这边，陈奶奶也得到了蔡洁女儿般温柔细致的照顾：温言软语，不厌其烦，笑意盈盈。

是的，蔡洁在陈奶奶这里，每天都挂着由衷的笑容，几年下来，这小院是陈奶奶的家，也是蔡洁的家，她比李家人还希望陈奶奶健康长寿。

在陈奶奶和小李警官的建议下，蔡洁把工资按月存银行定期或者买远期国债，这钱一定要留住给自己养老。小院的房租钱放在手里买买衣裳鞋子，逢年过节给两个女儿和外孙买点东西、发个红包，多余的也去银行里存起来。

这样等蔡洁老了，有存款有院子，还有每月的退休金，日子就不会过差了。在某种意义上，陈奶奶的养老生活给蔡洁也做了一个样板。

再喜欢女儿家，也要考虑女儿家是不是容得下自己，要体面有尊严地活着，必须自己有早做准备。

陈夫子对两人的总结是：言慢者贵，性柔者富，德厚者旺。

赵小姩只有一点点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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