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阿静!”老头突然低吼,螺丝刀差点戳到木雕,“阿静当年……当年掉进水井里没了!老太太受不了,就照着阿静的样子刻了这个木头人,天天跟它说话,还给它穿阿静的衣服……”
雨声突然变大,像是有人在屋顶上疯狂泼水。老头的声音也跟着颤抖:“可后来……这木头人就不对劲了。老太太总说听见屋里有脚步声,说阿静在跟她玩捉迷藏……直到她去世前一个月,我亲眼看见这木头人自己从桌上滚到了地上,眼睛那两个窟窿对着我……”
林深猛地看向木雕——不知何时,那原本模糊的面部凹槽里,竟然渗出了深褐色的液体,像是两道泪痕。
“老太太遗嘱里说,让我每隔半年来老宅换一次黑布,把木雕封好。”老头的手电筒光开始不稳,“可今天雨太大,我来晚了……你看它,又‘活’过来了!”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二楼那间房的窗户玻璃突然裂开一道缝。风卷着雨水灌进来,客厅里蒙着白布的家具被吹得猎猎作响,像是无数个白影在晃动。
木雕小人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原本平放的四肢竟然微微抬了起来,像是要站起来。
老头惨叫一声,举起螺丝刀就想砸下去:“不能让它去找人!当年老太太就是想把它烧掉,才……”
“等等!”林深突然抓住他的手,“遗嘱里还有东西!”他想起那叠文件里,有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画着老宅的水井,旁边写着“阿静的玩具……在下面”。
楼梯的“咯吱”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水井方向传来的“扑咚”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老头脸色煞白:“它去井边了……当年阿静就是在那玩的时候掉下去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庭院。暴雨如注,院子里的老水井口黑洞洞的,井口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脚印。林深用手机光照下去,井水里倒映着一个模糊的白影,正慢慢下沉。
而在井壁的石缝里,林深看见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卡在半中央。他伸手够到,打开一看——是个沾满污泥的布娃娃,和那个木雕小人眉眼隐约相似,但身上缝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祖母临终前的字迹:
“阿静,妈妈骗了你。那年不是意外,是我没拉住你……这个木头人替你‘活着’,妈妈才能活下去。现在你该安息了,别再吓来看你的孙子了。”
井水里的白影突然晃动了一下,化作一圈圈涟漪。与此同时,客厅方向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林深和老头冲回去时,只见红木箱子倒在地上,那个木雕小人摔在碎玻璃上,胸口裂开一道缝,里面掉出一小块发黑的棉布——正是阿静当年最喜欢的那条白裙子的碎片。
雨不知何时停了。晨曦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木雕裂开的“脸”上。那深褐色的泪痕在阳光下,更像是两块干涸的血渍。
老头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原来……老太太不是怕它,是怕它太像阿静,会真的把阿静的‘魂’招回来……”
林深捡起那块棉布碎片,突然想起童年唯一一次偷偷溜上二楼,看见祖母正对着梳妆台说话,桌上放着的,正是这条缝补过的白裙子。那时他以为祖母在自言自语,现在才明白,她是在和一个永远停留在过去的悲剧,进行着漫长而痛苦的告别。
老宅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破碎窗户的呜咽声。林深将木雕和布娃娃一起放进红箱子,用黑布裹好。他不知道井里的白影是否真的离开了,但他知道,有些秘密如同老宅的苔藓,越是试图掩盖,越是在潮湿的记忆里疯长。
当他锁上老宅大门时,晨光中,他仿佛看见二楼的窗户缝隙里,有一道微弱的白光一闪而逝。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终于得以平静的叹息。
林深站在铁门之外,指尖还残留着老铜环的凉意。那道白光消失后,二楼的窗户彻底隐没在晨光的阴影里,像一只终于闭上的眼睛。他身后的老宅沉默着,青砖墙上的苔藓在雨后泛着湿润的光,仿佛吸足了多年的秘密与叹息。
“要帮忙处理掉吗?”老头拄着螺丝刀,佝偻着背站在井边,井水里的涟漪早已平复,只映着破碎的天光。
林深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祖母写的纸条,雨水洇湿了边缘,字迹却异常清晰。“不用了。”他将纸条小心折好,放进胸口,“它该待在这里。”
木雕和布娃娃被重新锁进红木箱,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像裹着一个沉睡的旧梦。林深不知道未来是否还会有暴雨夜,让老宅的木板再次发出“咯吱”声,但他想起祖母日记里最后那句没头没尾的话——现在才明白,那不是呓语,是一个母亲对女儿迟来的、笨拙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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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路上,阳光穿透云层,在后视镜里拉出长长的金线。林深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老宅已缩成城郊一抹模糊的剪影,烟囱里竟缓缓升起一缕薄烟——是昨夜风雨吹落的枯叶在阴湿的灶膛里自燃,还是另有什么在悄然告别?
他没有停车。
一个月后,林深接到老头的电话,声音难得平静:“井填上了,院子里种了些向日葵。”老头顿了顿,“那天你走后,我看见梳妆台的镜子自己亮了一下,像……像有人擦过。”
林深握着电话,望向窗外。城市的阳光刺眼,车流声嘈杂,却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木香,从记忆深处飘来。他想起童年时被祖母牵着的手,那双手布满老茧,却总在黄昏时温柔地抚摸着木雕小人的头顶,低声说:“阿静乖,妈妈在呢。”
或许,所有的执念都需要一个出口。祖母用十年光阴雕刻的不是鬼怪,而是一个母亲不肯崩塌的世界。当那个世界终于在真相里瓦解,留下的不是恐惧,而是如释重负的叹息——是阿静的,也是祖母的。
手机里传来老头挂电话前的嘟囔:“对了,那红箱子我搁阁楼角落了,盖了块新白布。”
林深“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他走到书房,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从老宅带回的唯一物件——一片从木雕裂缝里掉出的、发黑的棉布碎片。碎片边缘还留着细密的针脚,那是祖母当年为小阿静缝补裙子时留下的痕迹。
窗外,一只白色的蝴蝶掠过玻璃,翅膀上沾着一点雨后的泥星。林深看着它飞向远处,忽然觉得,有些秘密不必彻底埋葬,就像老宅墙上的苔藓,终将在时光里慢慢褪色,成为风掠过屋檐时。
一声无人听懂的、关于爱与遗憾的低喃。而那座老宅,从此不再是记忆里的噩梦,而是一个被雨水洗过的清晨,终于得以安放的、沉默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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